许是惊闻杨凌的心上人是自己,乱了思绪,又或许是实在体力不支,总归,楚淮窝在杨凌怀里真的睡了过去。
青檀轻声进来,走路带的风让那帷幔轻漾了几下,声音微乎其微,“殿下,萧神医到了。”
杨凌小心下床,轻声嘱咐,“你守他一会儿。”
青檀点头应了,也是这时他这才注意到,杨凌雪白的里衣上,大腿上和肩背处渗出点点血迹。
杨凌裹了大氅出去,到了偏室,看着萧寒正在翻看那些药包,很是直截了当,“萧寒,他的腿伤,可会留下病根?”
萧寒捧着药包,仔细闻了分辨了一二,“想来那姜老头也说过了,现在治好不难,可若是彻底根治,就得几个寒暑小心侍候了,来年夏天,我开副药浴的方子,第一个寒冬就能少受些苦。”
杨凌颔首应下,挥退了墨痕,声音放软,“萧寒,有没有能暂时失忆或是让他暂时忘了今日的事?”
萧寒眉头一皱,心说这杀神又发什么疯?
杨凌见萧寒不应声,缓缓解释,“他现在烧糊涂了,以为我刚从云屏山把他救回来,他现在不拒着我,可意识总会清醒,过几天也兴许明天,我可能就在这院子里待不下去了。”
“可我不放心,想亲自照顾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萧寒一笑,幽幽道,“有是有,可是等到解药一吃,这一段日子的记忆可就丝毫也留不下了。”
杨凌也笑了,“没事,不是什么好记忆,不要也好,只是,可会妨害到他,他还有春闱。”
“大可放心。等他明日退烧了,你遣元一随我去拿。”
“好,多谢,有劳你在这偏室守一晚。”
萧寒笑得促狭,“呦,难得说人话啊!”
杨凌也顾不上回怼他,匆匆又回去了。
崇仁宫里,德福正小心侍候明泰帝入寝,也是这时,才有机会回禀将军府的事。
“陛下,天刚擦黑,有伙贼人闯入了将军府,六王爷受了轻伤,幸好当时姜医正在,说是近一个月都得卧床了。”
“那贼人还杀了不少下人,烧了几间屋子和前院的花厅。”
明泰帝果然如德福所料那般,没什么心疼和紧张,淡淡问了句,“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德福宽了明泰帝的腰带,又褪下了龙袍,“这……奴才不知,奴才到的时候,护城营的人在帮着料理。”
“既如此,明日让薛云峥来见朕。”
直到明泰帝泡好脚上了床,才又吩咐,“善治坊顺亲王的那个宅子赐给小六,明日着工部好好修葺了,也算是朕给这小两口的一点贺礼了,记得要照着子黎的喜好修,别委屈了那孩子。”
“再着司天监和礼部定个吉日,早早抱得美人归,朕看着也高兴。”
“是,老奴记下了。”
善治坊那个宅子,是鼎朔帝皇叔的宅子,当时也是京都最雅致的园子了,可惜顺亲王子嗣单薄这才空了下来,因着鼎朔帝登基时又感怀他皇叔幼时的照拂,再次大修,规模已经逾制了,安王赐府前,还明着要过两回,但明泰帝没给。
如今却给了连个封号都没得着的亲王,实属有些打安王的脸,可明泰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又都是看在楚淮的面子上,倒又全了几分安王的体面,又显得礼重了楚皇后一脉,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任谁不说这府邸赐的真是很‘皇帝’啊!
但善治坊那个宅子,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特点,可能明泰帝没想起来,但德福想到了,那宅子的后院,离楚府西侧那个小花园极其的近,尽管正门不在一个坊,可那两堵墙是实打实的只隔了条巷子,比将军府离楚府可是要近多了。
不过,既是又赐宅子,又是选定吉日,这赐婚是真的定下难更改了。
三更天,楚淮的体温又有了上升的迹象,距离第二副药交待的时间还差了一个半时辰,杨凌心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