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垂着脑袋等明泰帝拒绝这痴心妄想的北狄蛮夷,果然,明泰帝发话了:“你的乞求朕听到了,可她是朕最心爱的孩子,朕舍不得。”
“不过,明年可将那孩子带过来,让他看看这大周的风华。”
这也算是给了那阿淳也一年的护身符了,遮沁大喜过望,虽然还是有小小的失落,可有了总比没有强。
遮沁激动万分,就连声音都高了不少:“谢吾皇宽厚仁心,大荔部永念在怀!”
听到这,德福下意识就往外挪了挪,刚挪的远了些,就听见耳边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垂首静立一旁,待得遮沁出了殿门,他这才又进去。
只是,那龙案上,多了一道折子,德福换了茶水,伺候明泰帝再看了会儿折子,可那封多出来的,明泰帝并没打开过,德福纵是想偷看两眼,也没机会。
伺候明泰帝安寝后,德福嘱咐了下小包子守着陛下,他自己就急匆匆地往神龙卫值夜的屋子里去。
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自己期望的声音,“进来。”,德福心中一喜,就知自己这趟来对了,推开门,果然看见杨凌大马金刀地坐在官帽红木椅,手里攥着个那柄熟悉的匕首。
“我当公公不来了呢,我可是特地在此处等了公公许久呢,差点就过去直接找公公夜谈下了。”
德福面上的笑一僵,掩上门,刚走两步就见杨凌伸手让了让他对面的椅子,可他哪敢坐?
杨凌浅笑一下,德福觉得也不知是这烛光柔和还是这杀神今日心情好,他竟觉得这六殿下的风姿竟和楚小公子的不遑多让。
“公公还是坐着吧,我仰的脖子疼。”
这么一说,德福只得屁股挨了点椅子边儿,细细和杨凌汇报起了遮沁的泼天大胆,当然,也没忘了说那没动的折子。
杨凌转着手中的匕首,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话里带上了几分郑重,“有劳公公这几日多留意那折子,毕竟事关昭仁嫡公主,楚氏会感念你的好,我也会记着。”
这话不仅仅是给德福许下好处,更是印证了德福的猜测。
德福心中最后一丝的摇摆和不安彻底消失,恭谨行礼,“奴才谨遵殿下令。”
杨凌颔首,德福兀自离开。
和聪明人打交道,到底还是省事又省心的。
德福离开没多久,杨凌将匕首放在桌上,他在思量要不要夜探下勤政殿,可是,皇帝影卫的位置,他还没能摸清,北狄使团还没走,没得闹出动静平白让北狄看了笑话。
罢了,还是等德福吧,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消息先送到楚淮手上。
这么一想,杨凌面上柔和了许多,一把抓过匕首塞入后腰,裹了大氅就往宫外去。
杨凌到的时候,栖梧院里每间屋子都黑漆漆的,他以为是楚淮睡下了,可悄声进了卧房,却是没人,想了想,就点了一盏烛火窝在软榻那里等他。
常乐院里,楚淮正与楚老太师下棋,他今日一天都在他祖父这里,一开始还是为这昭仁的事,其实还是因为他想不通,所以才问上一问,可他祖父却说,纪氏可能只是虚晃一枪,真实目的并不在此。
楚淮认同,心里也定了下来,之后就被考校了一日的功课,不但一句夸奖也无,他祖父还露出了几分不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进度有些慢。
楚淮也不敢辩,确实,按照进度,上次的书,该看完了的,如今还剩下七八本,而第二次的书,他祖父都已经给他找好只等他今日带回去了。他也知前段时间他心思飘忽的厉害,今后也只能抓紧了。
用过晚饭,他本来要回去苦读的,可他祖父非得拉着他下棋,这,又耽误他一晚上,他有苦不能言,憋着气输了一晚上!
气呼呼的,“祖父,您欺负孙儿,一边嫌弃我看的慢,还非要拉着我下棋,耽误一晚上不说,您倒是赢个尽兴了!”
“我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