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小郡王磨蹭,实在得等他先喘匀了气,再凉快会儿才能上马车,他出了一身的汗,马车里又热,自然得在府门那儿多磨蹭会儿。
楚淮也走不快,就跟着他一起磨蹭。
这结果就是,夜宴上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这俩人才姗姗来迟。
杨凌这时正百无聊赖的把玩手中的银质酒盏,突然听得周围人窃窃低语,说是楚公子和小郡王到了,他便猛地抬头往殿门那儿看。
楚淮今日用一顶青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身着荼白织锦团花圆领长袍,腰间同色祥云纹锦带,腰带上坠有一枚莹白玉佩,身披晴山色大氅,足蹬一双素色锦靴俊逸又洒脱;
小郡王头戴墨玉冠,身着黛色织金滚边交领直裾袍,腰间系着根回纹玉腰带,腰挂碧玉珏,外罩一件黑狐裘,脚蹬黑缎朝靴,通体华美,贵气逼人。
多日未见,杨凌一下子看痴了,直到身后的几个宫女小声嘀咕:“哎,你们觉不觉得,楚公子今日的穿着竟和小郡王的有些般配呢……”
“啪!”
听到她们这样议论,杨凌登时火起,将手中的银酒杯重重搁在桌案上,身后的那几个宫女登时噤若寒蝉,慌忙行礼退了下去。
他们二人顶着众人的艳羡惊艳嫉恨的目光入殿,他们二人行的慢,旁人以为又是小郡王炫耀他能得楚淮相陪,所以才故意走的慢。
实际上却是楚淮一只手在大氅下紧拽着小郡王的手臂借以支撑,因此俩人靠得极近,旁人多年来看的多了早已习惯,毕竟小郡王和楚淮打小就黏糊,可杨凌觉得刺眼极了,可又无可奈何,他和他仍然没什么大的交情在,贸然上前,只会留下话柄。
直到落座时,杨昭年扶了一把楚淮,杨凌这才理智回笼,是了,楚淮还未伤愈,是得有人搀扶。可他心里还是酸的不行,他想扶着他,一点儿也不需要别人来做这些事,他都能做,还能做的更多。
两人的位置在大殿右侧下首第六个位置,而杨凌的位置就在对面第七个位置,在他们之前,是诸位亲王、三公、三师等人。
他们落座没多久,明泰帝携着楚皇后,纪贵妃、太子落座,太子居明泰帝下首,纪贵妃坐在楚皇后下首。
吉时开宴,帝后先满斟第一盏酒敬谢天地祖先,第二盏,帝后敬群臣与诸勋贵,尽饮杯中酒后,鼓乐先行,笙箫渐入,礼乐司乐女鱼贯而入,起舞翩翩,夜宴正式开始。
这种大宴,也是群臣和勋贵们相互结交的绝佳场合,明泰帝也乐得看这种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
果然,杨昭年的担忧是对的,楚淮今年又多个京都乡试解元的好名声,不少勋贵子弟或真心祝贺或客套捧场,来人络绎不绝,将他们的酒案围了个密不透风。
但楚淮也不曾被为难,轻抿盏中热茶,一一回敬。
有明眼人看出盏中不是酒水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杨昭年在一旁举着酒盏,虎视眈眈的看着来人,若因这等小事惹恼了这个小霸王,恐怕以后的日子得糟心了,毕竟这位可是连今上都刻意偏宠着。
许是这些人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杨昭年也觉得烦了,一下子拽住这几个说不休的强行碰盏,一口喝干挑眉瞪着他们,这几个才干笑几声悻悻离开。
也就是这个空档,楚淮才有机会去看一眼杨凌,大殿中处处都热闹非凡、谈笑声不绝于耳,皇子们也都两两交好同坐一案,嬉笑打闹,可杨凌那案只坐了他自己,形单影只的,他四周都好似围上了一圈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将杨凌与这丝竹乐舞言笑晏晏彻底隔绝开来。
楚淮莫名的心中一酸,下意识就想端起酒盏去他案前同他对饮一杯,直到端起酒盏时,一旁的杨昭年问:“要续茶?”,他这才回神,就见手中酒盏早已空空。
楚淮收回视线,看向杨昭年,轻声道,“不了,我不续了。”
“也是,就算是每人抿一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