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只是揪我背上的肉。
天慢慢亮起来。
她始终不愿意离开我的身体,像是用502胶水粘住了。
我说:瑶瑶,起床洗漱了,吃了早餐等医生的意见,如果没问题我们今天就回厂了,我们天天还是在一起的。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躺在同一个床上,这次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下次是你给我机会。但我提前告诉你,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她不吭声,也不抬头,死死抱住我不放手。
我重复了一遍:起床了,我要上卫生间了,我不要的东西你又不能帮我带去卫生间。
她咬了我一口,终于松手了,骂我:狗日的屁娃儿,你的嘴就是脏话制造车间,产品经常是批发出“口”。
洗漱完毕,她只喝了一盒牛奶,趴在窗前望着蓝蓝的天对我说:高小贱,你看看天是那么的美,朵朵白云缓缓飘来,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回家?”
“对呀,不可以吗?”
“是回厂吧?”
“我就是说要回家,不行吗?家不在大,有你则行;钱不在多,够花就行。斯是陋室,唯爱则馨。”
我说:你篡改《陋室铭》该当何罪?作者会从坟墓里爬起来找你算账!
我突然扇了自己两巴掌,说道:抱歉,我嘴贱,不该提作者,太晦气。
她说:你终于知道你嘴贱了?你的臭嘴要用开水消毒。
我说:我嘴烫伤了,你下次要借去用一下怎么办?
她斜眼看我,笑笑说:我借了吗?
我把手搭在她肩上,捋一下她的长发,然后我双手托住她的脸,直视着她说道:你昨晚借了,用得很香,拼命吸,像吸田螺那样卖力,生怕肉吸不出来。
她把头趴在窗台上笑,不敢直视我,然后说我很贱很贱,天下第一贱人。
我对她说,你现在说我是天下第一“贱”,可刚才还《陋室铭》呢,说得那么温馨又浪漫还甜蜜。你心里想的是像小鸟一样快乐,搭个窝,生一窝蛋,孵化一窝仔,两只大鸟衔虫子喂小鸟,过这种无忧无虑的小日子,对不对?
她笑得满脸幸福,不停点头。然后问我是一只什么鸟?
我说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
她说不对,你是一只鸟爸爸,负责漫山遍野找虫子喂鸟宝宝。
我问她,你又是一只什么鸟呢?
她说不告诉你。
我说你是一只鸟妈妈。
她说才不是呢。
我说,那你就不是什么好鸟。
她揪我手腕上的肉,下手也不轻,将来谁娶了她,才明白什么叫狠角色。
她突然问我一句相不相信爱情。
我说有时候相信爱情,有时候不相信爱情。
她问我什么叫有时候。
我说,当两个人的爱情只能是逗号,这叫有时候1,我不相信爱情;当两个人的爱情是句号,这叫有时候2,我相信爱情。
她又问我:当你不相信爱情的时候怎么办?
我说:让爱情相信我。
我心里想,女人满脑子都是爱情、爱情,生活多单调。为什么不像男人一样满脑子都是烟、酒、茶,然后怎么弄点钱,再然后去泡个妞。钱花完了再去挣点钱,又去泡个妞,日子过得潇潇洒洒。等老了坐在轮椅上,摸着满脸的老年斑,骄傲地说,老子年轻时泡的妞比你吃的大米还多。
她问我几点钟,我说早上七点四十分,医院虽然是八点上班,可医生基本上是八点半才上班。
她说嗯,还早,你也趴在窗前多吸点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