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黄氏借给了大虎跟二虎每家10两银子,这是写了欠条的,黄氏向来奉行亲兄弟明算账。
也不是一定要让兄弟们还银子,她纯粹就是不想惯着嫂子那理所应当的嘴脸。
兄弟是亲的,可兄弟媳妇不是亲的。
没见她孙子都特意上门提醒,就二虎听话买了粮食。
这如果再晚两天过来,那个大嫂家可能还得卖点粮食出去呢。
好心救不活想死的鬼。
黄氏的娘家距离赵家村并不远,步行大概就两刻钟就到。
去的快,回的也快,老两口才到家,就被村长派人给叫了过去。
赵金发家里坐满了村里的当家人。
“堂哥,出了啥事儿了?”赵谦辞问道。
“谦辞,你先坐。
今天早上你大侄子回来说,咱们岭南府来了很多的难民,多是从湘、赣、鄂州那边过来的,那边的旱情比咱们这边要严重很多。
我现在怕的是,难民多了,容易出祸。
咱赵家族人当年也是逃过荒的,难民变成强盗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有几个事儿说一下。
一个是趁着别人还没太反应过来,赶快去买粮食,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且村里的壮小伙子们一起出去,不能单独行动。
二是咱村得组织个巡逻队,每家每户至少出两个男丁。
三是赵家村除了去买粮食的壮小伙子们,其他人不准出村,更不许外人进来。
四是无论是嫁出去的还是嫁进来要投亲的,一律不接纳。
虽然无情了些,可一旦开了口子,咱赵家村也有可能保不住,人心隔肚皮。
大概就是这么几个事儿,三十多年前,咱们能举族从北边逃荒到这岭南府,可现在咱们能再往哪里逃呢?
往北走比咱们这里还旱,东西走没退路,跟咱这差不多,或许还不如咱们这里。
故只能死守。
娃娃们也不要再上山挖野菜了,实在是谁缺少吃喝的,想要上山也要村里统一组织,家里的妇人们出去,小娃娃们都得留在家里。
荒年里,娃娃们是最容易被坏人惦记的。
回家跟婆娘们把厉害关系都说明白,不管男娃女娃,那都是我们能延续下去的香火。”
众人听了,神色难看,凡是经历过三十多年前逃荒的赵氏族人更能理解村长的想法。
当年他们也是半大的孩子,饿死了多少亲人最后才把他们给保全下来。
室内安静的出奇,居然隐约传出了哭泣声。
大家谁都别笑话谁,当年别说是家里饿死几口子,
就是逃荒路上被大股的流民冲散或打伤打死亲人的也大有人在呢,一个个眼眶子翻红。
正在气氛低迷的时候,村长家的院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叔公家的孙子赵锦华。
今年45,整个人看着很是斯文俊秀,他也是赵家村唯一的一个秀才。
考上秀才以后,感觉再进一步困难,便借着同窗的关系,在县衙里找到了一份书吏的工作。
今天突然快马加鞭地回来,还第一时间来到了村长家里,一看就不寻常。
“金发叔,出大事儿了,隔壁郡县出了大股流民。
村里得赶快做好准备,或是把东西藏起来或是看看找个什么安全的地方躲躲。
从难民那里还听说,他们那边除了是干旱导致的绝收外,还有蝗灾,金发叔,咱们得早做准备呀。”
见赵锦华说话断断续续,想必是累很了,
“锦华,快坐,喝点水,先缓缓再说。
我们这不是正在商量该怎么应付这些个事儿呢,这你就回来了,喘口气,再给咱们讲讲外面的事儿。”
赵锦华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还有一些不方便说的,也隐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