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功夫,瓷盘中的酱骨头就少了一半,穆桂天意犹未尽的吮.了吮手指头,然后把桌子上的一大坛子酒抱了过去。
掀开泥封,一阵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穆桂天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
聂东来蹙鼻而闻,那是一种淡淡的茉莉花的芬芳,甜而不厌、醇而不腻,刹那间,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置身于一片茉莉花海中央,周围群花竟艳,蝶蜂翩飞。
穆桂天从桌子上取过两只酒碗,小心翼翼地倒了满满两大碗千金醉,他倒的很认真、很小心,生怕溅出来一滴,一大坛子千金醉,到了他手上,仿佛变成了他心仪已久的姑娘,让他眼里充满了怜爱,倒满之后,他把一碗推至聂东来面前,端起另一碗又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文绉绉地说了句:“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聂东来低头看着碗中的酒,酒水静静聚于碗中,毫无波澜,就像是一只被束缚在囚笼中的金丝雀,傲而不骄,静而不凡,整碗酒水呈一种高贵素典的琥珀色,既没有鲜血那般艳眼,又不像寻常玉液那般平淡。
“千岁!”
突然,穆桂天双手举碗在胸前,看着聂东来说道。
聂东来犹豫了一下,然后端起了桌上的碗酒,他虽然对腥荤多有抗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闻着扑鼻的清香,突然就有一种想尝尝千金醉滋味的冲动,而且这种欲望非常强烈。
穆桂天向前推碗,与聂东来手中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随即收回胳膊,举碗至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依然是儿时的味道!”
他砸咂舌,挽起酒坛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依旧是满满的一碗,那种久违的沁人心脾的味道,顺着他的喉头一直蔓延到了脾胃,心头貌似暖冬星火温热,暖暖酥酥;又如情人撩拨轻触,心痒难耐。
他迷恋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上头,让他怀念,一碗下肚,他并没有着急去饮第二碗,而是把碗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眯上眼睛仔细体会他垂涎已久的味道。
良久,他才睁开眼睛,看向聂东来,只见聂东来端着酒碗,举在嘴边,并没有喝下一丁点,显然他依旧还在犹豫,穆桂天并没有去催促他,他明白,一个人想要改掉墨守成规的习惯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并非一朝一夕,而且想要聂东来舍弃他的素食主义,喝酒吃荤,他完全帮不上什么忙,虽然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聂东来顶多也就算是半个佛门俗家弟子而已,完全没有必要去循规蹈矩佛门那些清规戒律,但是这六年来,聂东来却一直以佛门弟子自居,而且佛门清规戒律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要想摆脱这些教条的束缚,唯有他自己心中认可一途。
很快,穆桂天第二碗千金醉也跟着下肚了,聂东来依旧没什么动静,穆桂天再次给自己满了一碗,轻声问道:“你知道这酒为什么叫做千金醉嘛?”
聂东来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尽是茫然,问道:“为什么?”
穆桂天放下手中的酒碗,道:“千金醉,顾名思义,便是千金买一醉,或许你会认为,会有人一掷千金,只为买一醉?如果有的话,那这个人脑子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聂东来看着他,微微点头,的确,千金虽然对于大富大贵之人来说,顶多也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如果放到一般寻常人家,那可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足以让他们安然度日数年时间了,如果真的有人拿出千金,只为买其一醉,那他如果不是富裕商贾,便是脑残傻缺。
穆桂天一只手撑着桌子,把身子往身后椅子的靠背上侧了侧,继续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书生,因为科举落榜,心灰意冷,他自己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就想到了自杀了此残生,据说他在路过一家小镇的时候,看到此镇中有一棵秃顶老树,这个老树呢,枝干非常的粗壮,而且根部盘根错节,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