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一众暗卫纷纷拔剑,将闻婧围在中间。
厮杀声渐近,陶愿也在护卫圈里。她手中还握着闻婧给她的小瓷瓶,这会儿因为紧张,差点捏碎在手里。
陶愿抬目望去。不远处是越来越大的火光,因为知庸国细作的突然袭击,许多人反应不及,就被抹了脖子躺在血泊之中。
火光伴着厮杀声,就像炼狱倏然开场,“欢声细语”的皆是手持利刃的恶鬼。
知庸国细作人数众多,火光将知庸国细作的身影拉得扭曲非常,像地狱冒出来吃人的鬼怪,诡异恐怖。
闻婧意料之外的镇定。她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所以在看见知庸国细作逐渐自黑暗中现身后,有条不紊地指挥身边的暗卫进行反击。
将暗卫安排明白之后,闻婧转头看向陶愿,说:“阿陶,你跟着从路自西侧突围先走,快!”
陶愿只来得及问一句“那你怎么办”,就被提着剑出现的从路拉走。
陶愿不敢久留,匆匆看了一眼已经背对她的闻婧,随即拔足狂奔。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陶愿脚下生风,仿佛踏在积雪上轻盈地掠过。
前面的从路挥剑砍死两个躲在暗处伺机埋伏背后偷袭的知庸国细作,然后将剑锋一甩,剑刃上的血渍在积雪上撒下一条血蛇的形状。
陶愿的裙摆溅到几滴血,然而只是怔愣了一下,就被从路的叫唤惊回神。
陶愿自知留在闻婧身边只会是个累赘,所以闻婧叫她跑的时候,她只能听话地跟着从路走。然而她看着从路面若寒冰地结束了两名知庸国细作的性命,忽然就开始担心仍在后边与数十个知庸国细作对峙的闻婧。
可是从路没时间给陶愿思索,等他结束了那两名知庸国细作,立即回头催促人赶紧跑。
陶愿心神不定地跟着从路跑,没跑出几百米,前面的从路忽然一把拦住她,紧接着把她按在地上。
“前面有埋伏!”从路寒声道。
陶愿趴在雪里,依稀能看见前头丘陵坡下立着密密麻麻的一片黑甲军队。
百人以上的编制,举着黑面赤金绣绘的展翅飞鸟旗帜。
是知庸国的军队!
从路面沉如水,看着那些埋伏在后方的知庸敌军,暗暗骂了一声娘。
陶愿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如今是个什么局面!
八千知庸残军骚扰大梁边境,引走了人在边境随时可以杀过去的越安王。而他们分出一小队人马,绕到了越安王率领的三千大梁驻守军背后。
不是瓮中捉鳖,是引君入瓮!
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日她到主帅营帐内见到的一幕——插满旗帜的沙盘,圈了红圈的與图。
所以,谁是鳖?谁又是君?
瓮又在哪里?!
陶愿感到一丝寒意顺着脊背往上攀,呼吸间的功夫,寒意已经侵到后脑勺。她哆嗦了一下,神经紧绷间,她听到自己在说:“从大哥,你速速回去禀告你们王妃!就说背后有埋伏!快去!”
从路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陶愿说的什么意思。等他听清,沉着双目问陶愿:“那陶姑娘怎么办?”
如今的局势,实在不是考虑她该怎么办的时候。
这些百人以上的知庸军队埋伏在他们一行人后方,如果不及时通知犹自和那些突袭的知庸国细作混斗的暗卫们,那么他们就要被包圆了!
陶愿咬了下舌头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说:“我在这里等你!我不会轻易动作的,也不会暴露自己!时间不多了,你快回去!”
从路沉沉地看了一眼陶愿,随即俯身后退,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穿梭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借着月光,陶愿目光紧紧锁着底下那片按兵不动的知庸国军队。
说实话,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时候,陶愿忽然就不怕了。
从面对杨缪的恶毒手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