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会有的那些情绪,该有的她都有,甚至因为本身的敏感细腻,反而有着比常人更加强烈的感知,她只是在学会了隐忍和克制后,便习惯了隐忍克制,所以强迫着自己冷静和镇定。
那些愤怒、恐惧、痛苦,都被她生生强压着,深深抑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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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又湿润的浴室呆久了并不舒服,打开浴室门的一瞬间,因为缺氧的缘故,一阵眩晕感向她袭来,眼前有一瞬的黑暗,她扶着墙缓了一会儿后,才拿起从衣柜里选的衣服穿上,因为是均码的缘故,苏莫宁穿起来略微有些宽松,她倒是正好喜欢宽松的版型。
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苏莫宁开始用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吹风机的嗡嗡声,吵得她有些耳鸣,于是没有吹到全干便收了手,她走向窗前的书桌,踩着书桌踏向了大理石铺就的窗台,拉开窗帘后便顺势坐在了窗台的毯子上。
紧贴着玻璃的防护网有些碍眼,看似是安全屋的房间其实也是用来禁锢的牢笼,屋外的人没法儿通过窗户进来袭击,而屋内的人也不能从窗户出去,不管是出去还是进来,都得走那唯一的房门。
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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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太阳已经下山了,暮色四合,夜幕低垂,她靠着抱枕望着窗外的景色,呼吸平缓,眼神却有些放空。
皎月逐渐上升,直至高悬于夜空,海面反射着月夜的光辉,波光粼粼,皓月当空,夜色弥漫,繁星如许,星罗棋布。
星如棋。
人如棋。
冰凉如水。
不寒而栗。
她望着窗外,冷冷地笑了笑。
还真是如履薄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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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将视线从窗外的夜色中收回。
苏莫宁从桌上踩着椅子下来走向门口,想起了之前按顾长枫的门铃时倒是没有听到这么大的铃声。
那个时候她就站在门口,却几乎听不到门铃的响声,微乎其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铃声本就不大的缘故,如今看来原是这别墅的隔音做得极好。
她点亮了门口处的监控显示屏,而后打开了门。
是顾长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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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枫:“我估摸着你应该洗完了,”他看着苏莫宁脖子上那一圈明显的青紫,下意识地伸手,却在将要接近时顿了顿,收了回来,“还疼吗?”
苏莫宁冲他笑道:“没事儿,”她向一旁让了让,“要进来吗?”
顾长枫摇了摇头,“不了,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做了点海鲜,你要不要尝尝?”
“当然!”苏莫宁转身去屋里拿了磁卡揣进兜,“你都做了那我当然得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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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前,顾长枫食不知味地吃了块生蚝,看了一会儿苏莫宁,忍不住说道:“要不要冰敷一下?”
苏莫宁倒是吃得有滋有味的,仿佛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不是她一般,她刚将一块生蚝肉放进嘴里,听了这话,看着他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顾长枫是在问自己的伤要不要冰敷一下,于是快速嚼了嚼嘴里的生蚝,吞了道:“不了吧,还挺麻烦的。”
顾长枫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莫宁的颈项。
苏莫宁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地脖颈。
“还是冰敷一下吧,淤血会散得快一些。”
“不用,欸……”
没等苏莫宁说完,顾长枫已经起身朝冰箱走去,从里面提了一小桶冰出来,又朝冰桶中放了块毛巾。
他走到苏莫宁面前,拿起已经冷却的毛巾对她道:“来。”
毛巾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苏莫宁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本能的往后躲了躲,但在意识到后又倾身往前,重新靠了回来。
顾长枫却顿住了,将毛巾离远了一些,没敢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