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得要命!
可她更怕,怕有负所托,失信于人,怕江山易主,国恨难平。
如今,她失去了一切,唯独尊严与信念不能失去。
抬起浓眸恨意满满地望向对面之人,轻嗤一声,
绝不肯开口说出任何一句有用的话。
“好,好,好!”
连连三声叫好,燕琪被她的沉默与讽刺激怒到了极点,抬起右手拎起手中硌铁直按到酒明的肩胛处,狠狠地用力按下去。
温度极高的硌铁在接触皮肤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皮肉爆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烤熟肉体的异样气味,焦臭难闻。
钻心的疼痛由伤口处传来,令酒明本能地喊叫出来,声音嘶哑如锯铁摩擦,难听至极。
等到灼烧的烟缕渐小,燕琪收回硌铁重新放入炭盆中,一只手挥散着鼻音的臭味,一边走到垂死挣扎着的酒明面前,“你的嘴巴,可真够严的!”
说罢,眼神一变,抬手捏紧了她的下巴,怒笑道,“呵,想死?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先好好活着……”
手一用力,直接卸下了酒明的下巴,令她无法再合上嘴巴,断了她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
很快,腔内口水顺势而流,让她本就狼狈不堪的样子,更增添一笔难言的羞耻与精神折磨。
酒明猛地睁大双眼,直盯着离她只有寸尺之远的燕琪,视线虽被粘稠的发丝阻挡,却无法阻挡住她眸内射出的滔天怒意。
若眼神有形,怕是燕琪早已被万箭穿心。
可即使她的目光再瘆人,也只是一具无法动弹的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
残破躯体,燕琪三指并拢搓掉了手中的污血,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等到朕登基之后,再以重罪把你推到午门外凌迟处死。朕到要看看,她是否有那么狠的心,能亲眼看着你为她去死!”
凌迟处死,俗称“千刀万剐”,死刑中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曾经,她只是耳闻听说,便觉得恐怖之极,现今竟要亲自体验一番,呵呵呵呵……
酒明只觉一口腥血直冲喉间,抵制不住地喷涌而出,顺着裂口的嘴角潺潺流下,在无一丝完好的衣裳上,又新增一滩新的污迹。
冷笑一声,燕琪说道,“哦,对了,还有御前钦点的状元郎梁原……”
故意停顿一下,见她重新拼尽全力地抬头后,才充满恶意地继续说道,“作为同伙共犯,也要一同处理了才行!挺好,鸳鸯戏水,成双成对!你们虽不能同一天出生,作为夫妻,你们到是可以同一天去死,妙哉妙哉!”
“不……”
半个月来,酒明第一次开口说话,仅仅简单的一个字音,却耗尽了她身上仅存的所有力气。
不,不可以……
她可以死,她可以承受一切折磨,哪怕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哪怕受尽折磨死在天牢之中,她都可以,她都可以……
可她不能,不能毁了梁原,不能毁了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