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
午门外,身着各色官服的大臣们穿越了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外排好队伍,只等午门城楼上的鼓钟敲响时,宫门敞开,依次进入,过桥过入广场整队。
午门外,同窗官僚见到梁原忙上前打了声招呼,“梁大人,早上好啊!”
梁原拱手作揖,“好啊,刘大人!”
叹了一口气,刘广抽抽冻得发红的鼻子,不由抱怨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幸好现在圣上不在,只由徐太傅主持十日一次的早朝,要不然可真够受的了!”
梁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确实是,圣上在的时候,几乎每天坐朝,勤勤勉勉,观天下事。现在不在朝堂之上,众臣也有些懈怠了!”
“梁大人……”
刘广叹了口气,正欲辩解,城楼上却传来了阵阵鼓钟敲响发出的低沉响声,只得闭嘴归位,与众臣一起进入皇城,走过广场,进入大殿。
卯时,天依旧灰暗。
远远望去,宫殿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檀木雕刻而成的屋檐上双凤展翅欲飞,明黄色的琉璃瓦显示着高贵繁华,上好的汉白玉铺就了一地。
陶酥酥头戴八宝攒珠髻,绾着五凤挂珠钗,身着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裙,裙摆微微拖地,袖口处银丝勾出几片祥云,缓步轻移。
今日为了上朝,她特
意穿得异常隆重,化了平常并不常化的宫妆,皮肤细腻如玉,樱桃小嘴红而不艳,眼眸沉着稳重,收起了一身的慵懒与稚气,走在一条笔直的道路上,经过一个巨大的广场,走过一阶一阶玉台彻成的楼梯,走过祭台中央笔直的刻有龙纹的柱子,走到皇宫正殿的门口。
大殿内,原本空旷的地方此刻站满了群臣,墙壁梁柱,在明亮的烛光照映下,满饰云彩花纹,斑斓绚丽耀人眼目。
众臣站于拼贴无缝光洁如镜的大青石砖上,按官职大小分列排整,以文职武将分为两大阵列,中间留有一条宽众三人行的道路。
龙椅空着,左手边有一古朴的檀木椅,椅上端坐着的人,正是徐太傅。
守在殿门口的卫兵,见来人是正得宠的如意夫人,想拦下她不允进内,却被陶酥酥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到,退到一边,不再敢上前阻拦。
谁人不知,皇帝秦不舟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决定与西域正式开战的。
陶酥酥迈着莲步,缓缓走到殿内。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众臣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边,但丝毫不见她有任何慌乱,稳步走近徐太傅身前。
徐太傅压着内心的不悦,面上还算和善地说道,“如意夫人,百官正在早朝,不知您来这大殿之上,
有何事?”
还未等陶酥酥开口,站于左侧位的祁王燕琪突然开口,言语像一把利剑似的刺向她,“自古以为,从未有女人上过早朝,如意夫人得圣上的万千宠爱,也不可自负到如此地方,目无古训!”
因着祁王燕琪的话,众臣皆点头附和,交头接耳,嗡嗡声响彻大殿。
“太傅大人,臣等以为祁王说得对!”
“祖上有言,后宫嫔妃俱不得争与朝政,无事更不能上朝……”
“是啊,太傅大人,如意夫人今日着装如此隆重,又在如此重要的早朝中出现,怕不是好事啊!”
……
众臣一一进言,说得多了,连徐太傅脸上也挂不住了,冲着陶酥酥说道,“如意夫人,您也听见了众臣的话!若是有事,可私下找老臣说,现在还请如意夫人退出大殿,以免影响早朝的正常秩序,耽误了群臣共商的天朝政事!”
见徐太傅也忍不住插话,燕琪更为得意,利声直言道,“在圣上当朝之时,竟有后宫女子上了早朝,说出去,实在有辱圣上的威名!如意夫人,既然无视祖训,上了早朝,可是作好了受罚的准备?”
站于群臣之中,陶酥酥表情淡定,自始自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