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婷在一个小炉子前半蹲着,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呀扇的。炉子上放着一个药罐子,此刻正沸腾着。
这是她今天煎的第二回药,等这回药煎好了,就可以与第一回煎出的药汁掺在一起。
卧室里,杨陆在床上沉睡。小雪趴在床边看着爸爸,好奇他怎么睡了这么久。
没过多久,余秋婷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看了看床上的人,把碗轻放在靠墙的桌子上。离开房间时顺便把趴在床边的女儿带出去了。
“头疼……”杨陆觉得自己脑袋很疼,四周黑漆漆的。这是哪儿?
他觉得诧异,哪儿都是黑色,没有光,也没有尽头。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他明明是去摘野菜了,怎么会在这么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不行!他一定要离开这个乌漆墨黑的地方,他还有家人,他不能被困住!
床上的人猛的从梦中惊醒,他看着面前的一切。周围还是熟悉的环境,他在家里的床上。
可是他的最后记忆还停留在紫萝山上摘野菜的情景。
余秋婷闻声进入卧室。
“你醒了?昨天我们在紫萝山下的溪流边找到的你。你怎么会在那儿仰天睡着?”
杨陆头还隐隐作痛,他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在那儿睡觉,他只记得他去紫萝山是为了摘野菜,可是野菜又去哪儿了?
“我不记得了。”他讪讪道。
“下回别上山了,你既然真有心想学好,等过几天身体养好了,找个事情做。这几天别乱想。”
“这碗药赶紧喝了”
“好。”
杨陆喝完药后躺下继续睡。
下午余秋婷在院子里晒被子,虽然是三月底,但是天还是有点凉,今天把被子好好晒晒。
她手里拿着根长长的藤条,拍打着被子。
“秋婷,秋婷你干啥呢?”
说话的是同村郝大哥的老婆,这两口子都是北方人,说话很爽朗。今天不知道什么风把她吹过来了。
“邹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邹姐大步走进来,“我听说小杨的事了,过来瞧瞧。”
“这紫萝山少有人去,小杨胆子也是大,他现在好点儿没?”邹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下来,边说边看她干活。
“没什么大事,躺两天就行了。”
“秋婷,姐真的心疼你,唉,嫁过来这几年。福愣是没享到,这苦嘛,一筐接着一筐。”
余秋婷不语。
“你说说咱女人这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个好归宿吗?我自打跟了你郝大哥,虽说过的不是大富大贵吧,至少他每个月的工钱一分不少的给我。在家里也不会和我拌嘴。你再看看你家小杨,以前不务正业,现在又弄得这个样子,还得你来照顾。”
邹姐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继续说。
“姐就是看不过去,你多好一姑娘,就这么耗在这儿。”
“邹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待会还得出门。”余秋婷把藤条挂回墙上。
“到底是聪明人,姐和你说。姐在县城里有个堂姐,她们全家下个月要回老家了。”
“然后前几天她来找我说了这么件事,她们有间铺子,去年开始用来开杂货铺的,生意不得了的好。现在她们要走了,那这间铺子也得处理好。所以她问问我有没有意向。”
“我家那口子你也知道,上班领工资习惯了。他做不来生意。姐就想找个人搭伙一起去县城用那铺子做点小生意。”
“邹姐,您觉得我行吗?”余秋婷笑了。
“你做事利索,说话周到,而且这村里进过城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姐说你行就行。”
余秋婷把被子翻了个个儿,坐下来晒太阳。沉思了一分钟,便道:“这事我得想想,毕竟不是小事。”
“对对,你想一想。小杨……在里屋吧?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