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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1 / 3)

夏历205年59月59日

一缕光线从天井反射的阳光缝隙中照进来,照在A的脸上,A慢慢醒过来,用手挡了一下经过多次折射漫反射之后已经柔和很多的光线,继续躺在杂物堆上,又是绝望而煎熬的一天开始了。

这里从前线变成了占领区,然后又变成解放区,然后又变成了占领区。战线从距离这里150公里的地方拉锯着向后收缩着,大量的部队在犬牙交错的战线中交火,而战线就变成了生命的收割机,收割着交战双方的生命。

就在这个收割生命的地方,这里曾经是家,一个幸福的家。A的记忆也是从这里开始的,阿祖(爷爷辈的统称)牵着A的小手走过安静石板小路,从这里到家还有一大段上坡的小路,要穿过一栋栋白色,蓝色和黄色的崭新的楼群形成的小巷子,路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现在是午后,路上也没有多少人,热烈的阳光照在A身上使得A出了一身汗。A想的是赶紧回家去吃冰镇在水里的西瓜,今年的西瓜又丰收了。这里似乎每个人都认识A的阿祖,似乎每个人都想要抱一抱A,A却一直藏在阿祖身后。中断了回忆,而这片熟悉的街景瞬间变的破败不堪,变成了巷战的主战场,那些温暖又熟悉的面孔也统统消失不见,只留下A一人挣扎。

A继续躺在杂物堆上,鼓不起继续生活的勇气,只能回忆着这里的往事点点滴滴。A拿起旁边的褐色小方块,那是一个记忆体,是阿祖留下的重要信息。而A则是这个记忆体剩余唯一的遗传信息承载人。A将记忆体继续放在脑门上,大量的信息翻滚着进入了A的大脑中。

这个小城,被叫做拉海鹉。源自西部大陆的源语系,是梦境梦幻的意思。取名之意便是想要建成的心愿,而这个心愿似乎也达成了。拉海鹉依山而建,山下是一片广阔的戈壁滩,所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整个拉海鹉的路全部使用这种白石头砌成。

长时间的日照与极度干旱的气候在拉海鹉建立之前使得这里变成了之前夐国人烟稀少的流放之地。连绵不断的乞立玛贺年山阻断了山后更加广袤的沙漠,高耸的山脉不仅阻断了沙漠的继续行进,而且使得稀少的雨水全都留在了山南的山上与邻近的戈壁上,只是从山上冲下来的含有大量矿物质的水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冲刷的时候被太阳蒸干了,在大大小小的石头,在干旱皲裂的土壤中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矿物结晶,在这里的土地上,长不出一颗作物,只有一棵棵高大枯萎的胡杨与少量的刺蒺藜草和沙棘在夏季的暴烈风与冬季的狂凌风中忍受炙烤与发抖。

A的阿祖是第一批来到这片土地的,是因为一件很重大的事件被流放到这里,具体是什么事件记忆体中没有记录,只是A不曾想到这件事动摇了整个夐国的根基。流放这个判决可以说当时诸方力量博弈的最好结果,实打实的九死一生,那一成的生还概率还是被A的阿祖阿律得到了。至于那件事的前因后果A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晓。

记忆体机关显示回忆中的时间是夏历153年,也就是阿律来到这里之初,同一批被流放到此处的一共55人,大部分都是与那起事件相关的人以及家属,大家被扔进了连接这片戈壁洞口,就开始了各自的流亡生活。这个洞口是个单向的跃迁洞。按照判决的最初约定,会向流放地提供为期一年的补给,补给期为一月一次,在这片荒凉之地最重要的补给就是水,而为期1年,也就是说一年之后便没有了水的补给。55个人也就是宣判了缓刑1年的死刑。其实完全没有放过流放之人的意思。

第一次带来的大量的水与食物的补给,被夐的执法队给每个人平均分配了。食物与水被压缩到20公分左右的黑盒中,可以按量每日定时取出适量的水与食物。每人都领取了的补给之后,出现了第一次的决议。55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未来的计划。当然这55中大部分是以家庭为单位来参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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