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猜这丫头的命有多大,昨天在厨房睡了一晚上,一点事没有。”
安瑶的母亲正和她的婶婶聊天。
安瑶见她们提到自己,朝她们望过去。
“呀,孩子这么小,冻坏了咋办?这可不行!”
大哥在城里娶了个有文化的人,有高中文凭,常年在城里不回来,李氏想讨好着说些话,结果反被“训”了一顿,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但看见婆婆那不赞同的神色,看大嫂的目光像看到了什么异端一样,她心里又莫名有了勇气,朝大嫂打着哈哈。
“没关系,不用担心,她命贱,好养活。”
李氏又瞥了眼婆婆,果不其然脸色变好了,心里暗暗得意。
有文化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讨别人喜欢!
大嫂被李氏这副态度给惊到了,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吗?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张媛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被弟媳的这番话震撼的不行。
想到丈夫对她的告诫,她忍下去没说什么。
但看着在一旁笨拙扫地的小人,她也没有待下去的欲望了。
朝李氏和婆婆简单打了个招呼,她就走了。
王老太看着张媛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城里惯出来的大小姐臭毛病,看不上农村的饭直说!”
李氏听见婆婆这样骂张媛,浑身舒畅了许多,见婆婆朝自己这里看过来,她下意识挂上了讨好的笑。
王老太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放过这另一个她看不顺眼的货。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五年了,只生出这么一个赔钱货出来,现在走路还不利索,还能值几个钱?”
李氏期期艾艾地应着,不敢多说什么。
等到王老太被约着出去打牌了,她扫了眼还在慢吞吞扫地的安瑶,看不顺眼,朝她被烫伤的地方踢过去。
“小崽子这么慢干什么,就是犯贱想被收拾吧!”
“啊啊啊啊啊——!”
安瑶没想到本来还笑眯眯的妈妈,会直接对她动手,血肉拉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哀嚎起来。
安瑶那天被烫到了大腿,隔天爬不起来,李氏着急,扯着她的腿往外拉。
她穿的单薄,被烫到的皮肤组织和裤子粘到了一起,被这样一扯,活生生地撕了下来。
安瑶当时腿已经没了知觉,被李氏弄醒,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地方,有些不明发生了什么。
她的身子被冻得青紫,血液流动的速度很慢,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没流太多血。
李氏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没想让安瑶死掉。
她自己处理不了,又怕这件事传出去是个笑话,自己又没钱给她请郎中,只好胡乱地把土方子试了一个遍。
挺有用的,她自己这么认为。
反正两个星期后,安瑶还是活得好好的,就是腿有些瘸了。
李氏的愧疚早在安瑶什么也不做,躺了两个星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收回脚,看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安瑶,她的心里升腾出一阵扭曲的快感,不理会地上的安瑶,去做饭了。
婆婆回来见不到饭,会骂她的。
安瑶脸上泪水和尘土混在一起,甚至吃了些在嘴里,她却没法控制自己,身体在地上动来动去。
单薄的棉裤上,洇出淡淡的血迹。
但命运却总是在这方面眷顾她。
没有发烧,没有感染,大半年过去,那块反复撕裂的伤口,总算是正式愈合了。
这是安瑶在六岁初的时候,收到过最贴心的“礼物”了。
虽然个子还很小,但她的力气,却比同龄人大了许多,背着大大的竹篓,只要不是放的太满,她就能弓着身子一点点把它弄回家。
提着妈妈刚买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