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崖底数百丈,她似乎能够看到黑暗深处,水扑巨石、惊涛拍岸,河水呼啸怒吼的雄壮场景。
眼前是一道天堑,黑暗中她并无法看到这道天堑有多宽,只知道经过这道天堑,就能到直达神武峰山脚下。
山峰之隔下窄上宽,有一条长长的铁索如一根细小纱线将两座山峰牵了起来。
这是一条不平常路,若非情不得已,没有人喜欢走不平常路,谁不想走平坦宽敞的大道啊。
武道中人虽能踏水凌空,但来过一次的李潇洒告诉她,就算武道中人要经过这道天堑也不容易,也需小心翼翼。
说得大概就是她这种修为微末的武道中人。
山风很大,吹的一袭衣裙贴身,西北女子健美纤长的腿部线条纤毫毕现,胸也是西北女子的那种尖昂,腰虽细却韧劲有力。
就是肌肤虽然明亮,却没有江南女子那么白皙光滑。
也许在某些人眼中却有一种飒爽的英美。
闻人翎有点累了,这种累来源于与周遭格格不入,她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情,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似乎这能让她这种格格不入变得合乎常理。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本来就喜欢冒险,本来就喜欢做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本来就是格格不入。
今晚莫名多了些惆怅不快,让她很想做些什么来驱散心中的惆怅。
于是她脚如沾雪轻轻的踏上那条看似沉重却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铁索。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摇晃着不够踏实的脚下让她心头怦怦跳着,身体的血液一下子往脚下和头顶两个地方窜去,
她的身体很热就像一把火,一想到掉下去是什么感觉,紧握鞭子的手也冒出汗来。
越往前铁索摇荡的更加厉害,微风都能吹得铁索荡漾,可见人的重量一旦施加上去,就会造成更大的摆动。
她必须运起真气,让自己的脚底变得如踏雪无痕一般轻灵,这大概就是李潇洒所说的——就算武道中人也不容易,需小心翼翼。
随着前行,闻人翎感觉如同在空中荡着秋千,又似踏着羽毛在空中飘游。
她全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她玩了起来,乐在其中。
铁索晃动得太厉害,她终于失足了,鞭子向上一扬缠住铁索,人吊在空中的一瞬间。
那一刻的恐惧和战栗化作冷汗从身体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染湿了她的内衫。
闻人翎回到悬崖边,浑身发软,似骑着胭脂马奔腾了千里,心头却排空一切,畅快无比
。。
有的人喜欢冒险,并不是为了奔向死亡,而是为了体味死亡前的战栗。
喜欢冒险的人,大部分都很乐观,当他们品味到更深层,那些所谓的烦心事都轻如鸿毛。
她的心情变得极好,哼起了一首家乡的小调,走到一块大石后面解手。
她的家乡在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与胭脂山之间。
那里有一片美丽的大草原,被称为祁连山下的沃土。
盛产大量的“蒙兀室韦”马,也引进培育西域良驹,还有驰名天下的胭脂马。
这首小调唱的是七八月份,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下,大草原上蓝天白云,清风拂面,牛羊成群,成群骏马呼啸奔腾的场面。
澄黄色的扁穗耀眼夺目一望无际,悠悠花香随风飘荡。
嘘嘘晨风中,沾着露水的青麓散发出更加明丽而圣洁清幽的气息……
闻人翎系上腰带正要起身,突然却看见远处行来一道身影。
此时虽然无月,只有晴空星芒,武道中人过人的视力,还是让闻人翎能够依稀能辨出是个女子走来。
随着身影走近一些,闻人翎终于看清是谁了,心情一下子又不太好了,三更半夜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妖精,倒霉!
见秋六娘一动不动的站在悬崖边,闻人翎心中咦的一声,这妖精来这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