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汐是知道江屿的心思的,无论如何他也受过徐阁老的教导,只要徐阁老不将事情做绝对他出手,他是不愿意去同徐家为敌的。因此即便是知道徐大姑娘同那居士独处一室,也只是视而不见。
在禅房稍事休息,有小沙弥来请夫妻二人到寺中饭堂用饭,出门的时候,吴汐特地往对面看了一眼,那间禅房已经没有人了。
惠觉寺的饭堂向来是寺中僧侣轮流给香客添饭的,吴汐她们进饭堂的时候,正好瞧见先前在徐大姑娘禅房见过的那个居士笑意盈盈的给端着陶钵的香客盛饭。
江屿也看了那人一眼,随后带着吴汐寻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吩咐下人去盛饭菜过来。
惠觉寺的素斋的确是一绝,佛门清净之地,饭堂里此时更是一声咳嗽也无,众人都埋头享受美食。
吴汐眼睁睁看着江屿一连用了两大钵的饭,也不知到底是惠觉寺的素斋好吃,还是这两日心中没了负担心情好了才这般胃口大开。
迎着吴汐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江屿罕见的偏开了头,将陶钵往另一侧挪了挪,遮掩道,“夫人也快吃,惠觉寺的饭菜的确是好吃。”
“我用好了,夫君既喜欢,便多用些吧。”吴汐放下手上比江屿小了一号的陶钵。
江屿看了看吴汐,又看了看自己陶钵里的饭菜,到底还是拿起筷子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饭毕,夫妻二人在寺院中又散了散,便带着已经睡醒的旻哥儿坐车回去了。
徐府
徐宜回府以后先将在惠觉寺求的平安符一一亲自送给府中各长辈、兄弟、姐妹,又去给母亲贺氏请安。
贺氏照常叮嘱了两句,“宜姐儿,眼见再有半月你就要进王府了。本不该叫你出门,是你劝动了你祖父发话,出去松快松快也好,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回了府,还是要收了心,好好预备进王府。”
“是,母亲。”
“行了,你今儿也累了,母亲也就不留你了,快些下去歇息吧。”
从贺氏处出来,徐宜一路恍惚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随后她把屋里所有丫鬟婆子都赶出了门外,摸着桌上送来的绯红色喜服失声痛哭,“呜呜呜……”
屋里的哭声一直不停,琵琶和锦瑟在屋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拍门也无人应,只好叫人去请贺氏来。
贺氏一来,徐宜已经开了门,脸上泪痕也干了,只余眼眶上浅浅的红。
“宜姐儿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劳母亲忧心了,女儿只是想着出了阁就再也难见亲人,心中难受。”徐宜强装镇定。
贺氏多精明的一个人,自然看出是徐宜说谎,这时候却顺着她说,“傻姑娘,你祖父是阁老,王爷器重着呢!等你进了王府,得了王爷王妃看中,咱们母女还怕没有再见之日?”
“是女儿着相了!”
“你呀!罢了,我将我那支常戴的镯子予你带到王府留个念想吧。锦瑟,你随我到正院去取吧。”
锦瑟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可惜徐宜如今正伤心着,根本没在意自己贴身丫鬟的处境,锦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太太!”
贺氏带着锦瑟回了正院,才进了门,锦瑟就“砰——”的一声跪了下去。贺氏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施施然在上首红漆雕花椅上坐了,又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掀开盖子撇了撇茶汤上的浮沫,对着茶汤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品了两口茶。
眼见底下的锦瑟已经双手紧握、身子轻颤,贺氏嗤笑一说,大发慈悲的开口,“说吧!今儿你们同大姑娘出门做了什么?”
“回太太,就是去,去了惠觉寺上香。”锦瑟颤颤巍巍的答话。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呐!莫不是忘了你全家还是我的陪房?”
锦瑟急切的趴下去磕头,“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姑娘今日到惠觉寺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