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各怀心思,格佛荷趁前院琉璃镜没有安装好之前先去看望娴何,和她闲聊几句。
娴何忽然抬眼瞟向窗外低声道:“这琉璃镜连贵妃娘娘都没有装上,咱们永寿宫先用上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种新奇玩意连后宫第一人贵妃娘娘都没有,或者说是后宫嫔妃没有一个人能拥有的,皇子中也就是太子一人,而皇女便只有格佛荷一人。
若是不会被旁人嫉妒成性的话,谁敢相信?
特别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德妃娘娘,她面上虽然是口腹蜜剑,对谁都是慈祥般的笑着,可背地里却恨不得一个劲弄死对方。
后宫招人妒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她们爬起来的根基太浅,若是出事了可能连护住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听见娴何的话格佛荷停顿了一下举茶杯的手,随即恢复如常仰头喝个干净,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除了倒影在窗户上的影子之外,啥都没有看见。
神态慵懒之相,玩味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淡然道:“额娘不必多虑,既然是皇阿玛赏赐的咱们只管接下来便是。
难不成御赐之物额娘还想退回去不成?可即使咱们这样想也这样做了,这后宫之人有谁会领情?
她们只会说咱们连送上门的宝贝皇阿玛的恩宠都能随意处置,若是口气大一些的人说话,那便是藐视皇威。
三人成虎,到时候咱们就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也会因此得罪皇阿玛,如此额娘可还觉得接下这琉璃镜是一件麻烦事?”
笑话这古代讲究的可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什么时候皇上的御赐之物由得她们挑挑拣拣的?
这要是传出去,不说康熙心中如何失望,便是死对头抓住了,也是一件能怼得她们还不了嘴的把柄。
此话一说,娴何瞬间收回心中种种想法,坚定扭头不看外面的景象,对格佛荷感叹一声羞愧道:“是额娘想差了,额娘比你年长有时却比你糊涂,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渐长额娘也渐渐老去,果真是毫无出众之处。
如今能有这生活全靠你争取回来的,额娘从前不能让你生活优渥,如今还得趴在你身上吸血。
人生若是有女如此,也不枉此生为人,额娘此生无憾了。”看着格佛荷的眼神充满了心疼、愧疚、欣慰等等情绪杂糅到一起。
连格佛荷看了都有些吃惊,人竟然能在同一时间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来。不过娴何有时难得糊涂不过也是遇到自己的事情上,表明她在意自己,反而容易思虑过多。
格佛荷轻轻牵住娴何的手轻笑道:“皇阿玛都时常夸赞格佛荷聪慧,但儿臣是额娘所生,所以额娘不用妄自菲薄。
且不说额娘容貌闭月羞花,哪能是您说的无才无德无貌之人。
儿臣能成为额娘的孩子,此生也无憾,额娘别多想,不管是之前还是往后都是额娘护着儿臣的,不然无额娘何来今日的格佛荷?”
被自家孩子带飞可以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但别生出感觉自己就是趴在孩子身上吸血的心态,孩子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只要是彼此爱护的,那便是相互扶持长成的,旁的不能多言,这会伤感情。
对于这样明显劝慰的话,娴何只是笑笑没有回应,她心中自有成算,不必事事都宣之于口,徒增烦恼,也容易伤了母女之间的感情。
就这样两人继续恢复之前融洽的氛围有说有笑地交谈,看似认真,可格佛荷却早已经心绪飞远,她余光落在娴何寝殿内的窗户上,厚重的油纸糊在窗架上,门庭冷落不似仅仅相隔一墙的后殿她所在的位置热闹。
琉璃镜也全都搬到后院去,这是康熙的好意她不可能因为心疼娴何便拒绝伤了康熙的心,大不了等琉璃镜盛产的时候,她自己掏银子帮娴何安装上聊表孝心。
目前看着总归是对比明显,她就跟是过来跟娴何炫耀似的,心中莫名有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