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坐在一旁看着枯瘦陷入沉睡的十阿哥守着,慢点声响都不敢随意发出,生怕惊醒好不容易入睡的他。
就这样一大帮老爷们坐在床边安静地守着十阿哥,直到黄元御端着药碗走进来,不待他说话,身旁的太子手疾眼快率先抢在众人面前把药碗端在手中,耐心吹了几口气晾凉,温和看着康熙挪眼:“皇阿玛要不您挪个位?让儿臣也好给十弟喂药。”
“嗯!”康熙抱着格佛荷坐远些让出一个较近十阿哥头部的位置出来。
听见这话和殷勤的举动便能知晓这小子无利不起早,感情是在皇阿玛跟前上药眼子,好叫皇阿玛知道他是最关爱弟弟之人,想到这众人也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唾弃一番,无奈挪开眼,帮忙把十阿哥的身子扶起来,九阿哥见他紧闭双眼下意识用手睁开。
一旁的人瞧见之后无不诧异不满,康熙更胜直接空出一只手轻拍一下九阿哥的手臂,怒嗔道:“你这孩子怎能这般鲁莽?要是不会你身旁的黄太医也不是死人,叫上一声让个位置出来就成,哪能这般随意伸手去睁开眼皮子,这要是出现什么差错,你该如何是好?”
听见这话九阿哥也立即后悔自己不过脑子的举动了,手足无措抱着十阿哥的头轻轻靠在肩膀上,愧疚低声求原谅:“对不住你了老十,方才是九哥着急之下没有过脑子,还望十弟原谅则个。”
累极的十阿哥被这一闹也轻颤两下睫毛悠悠转醒,见眼前有那么多熟悉的人,他们全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虽是平日子里多少有点矛盾,可自从听了格佛荷的话之后远离党派夺嫡之争后,十阿哥和他们众人的关系也有所缓解,众人也乐得惯着他。
所以方才好不容易压住的泪花,瞬间绷不住又红了眼眶,无声哽咽抽噎,手紧紧攥着九阿哥的衣襟,无助可怜巴巴用一双水雾的眼眸看着九阿哥,浑身无力想上前相拥述说心中的苦闷都不能。
虚弱紧抿唇惨白着小脸轻轻摇头,眼神麻木又空洞散光,喉咙跟着艰难上下滑动两下,握着九阿哥衣襟的手改为拉着他的手掌,不过因为浑身无力只能虚握着,好在九阿哥看得出来的想法紧攥住他的手,果然这举动一出十阿哥苦涩的脸庞露出一丝丝的满足。
见到自己疼爱的弟弟如今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九阿哥最为心疼,红润的眼眶从踏进多罗敦郡王府之后,就没有恢复正常过。
太子见他们俩在众人面前上演兄弟情深,也不好多插嘴,他们之间的情谊众所周知,连九阿哥自个的亲兄弟都比不上和十阿哥那样亲近。
不过待药碗晾凉之后还是满脸柔和目光慈祥地看着十阿哥,舀満一勺药汤抵在十阿哥嘴边温柔哄道:“来这药已经晾凉了,你多喝些身子才能早日安好。
你瞧你四哥已经帮你拿着甜蜜饯了,要是你觉得喝药苦的话,待咽下去之后点个头他立马给你塞嘴里甜甜嘴缓解一下苦涩之感。”
十阿哥知道喝药的味道,闻着身体都下意识做出相应的抗拒本能,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苦了,区区一碗苦汤药又有何惧?如今就算是生嚼黄连他都能面色如常给咽下去。
十阿哥费劲抬眼看着太子微微昂首,声音虚无缥缈匆匆道:“给我灌。”
听见这要求太子一愣,目光落在他惨白的脸色和嘴唇上,便能明白其意,淡定上前盯着众人炽热的目光,扶住十阿哥的头抬起来,待他张大嘴巴后灌下一大海碗苦涩怪味汤药。
这一回对汤药十分抗拒的十阿哥是头一次如此乖巧喝下去,而且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干呕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喝的是白开水。
看到这深知十阿哥德行的格佛荷和众人,只能颤抖手掌握成拳藏于袖子中,水雾弥漫眼眶紧紧咬住后槽牙。
等十阿哥喝完药之后,梁九功猫着身子悄悄进来贴在康熙耳边低声提醒:“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说完赶紧立于一旁,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