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城门外,叛军还在叫嚣,赵谨言奋力杀死一人,抵抗城门的柱子却已经被拿掉一根,眼看城门晃动起来,还有一名叛军正在搬动另一根柱子,他一剑掷出,传胸而过,那人匍匐在了门上,红色的鲜血洒得门上到处都是,像长安上元节漫天的烟火!
数日前,他们已经派了人往最近的守将张介然求助,张介然身为河南节度使,手中握有精兵五万,城中粮食充足,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毫无讯息!
再这样下去,雍丘是守不住了。
此时,城墙上,传来张巡的嘶吼,他被八九个叛军抵到了墙边,一把长枪,枪杆已经崩到的临界点,若此时是安静的,一定能听到内里传来的撕裂声,受伤的手臂往外疯狂的冒着血,本就破烂的战甲此时也崩开来,可此时还有叛军从城墙下爬上来,他睚眦欲裂,满目通红,仿佛眼中的血就要喷薄而出!
下一刻,手上一松,眼前倒下四五个叛军,他将长枪往前一推,拿枪杆死死压住了叛军的脖子,“来呀,杀你爷爷啊!我去你妈的!”
下一瞬,叛军全部口吐鲜血,气绝而亡,赵谨言剑上鲜血未干,转身一剑割破几人的喉咙。
从清晨到午时,直到傍晚残阳如血……
终于听到了城外鸣金收兵的声音,叛军退了。
唐军跌坐在城楼上,傍晚的凉风吹过,众人皆知他们又捡回来一日,可明日一旦睁眼,又是血战的一日。
张巡指挥着人清理城楼,清点了一番人,昨日还有三千多人,今日一战后,只剩两千人了……这些人中几乎都带了伤,个个目光彷徨!
“将士们,我们身后是两淮,鱼米之乡,我们的家人需要我们守护!一旦城破,江淮将生灵涂炭,将士们放心,不日便会有粮食送来,再坚持几日!”
士兵们重新燃起希望,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去做饭的做饭,可哪里来的饭,打开大缸,里面装着半缸死老鼠,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伙食了!
几下子扒开皮,将老鼠肉丢进锅炉,围坐在一旁,等着传出香味,有几个士兵掏出几件旧衣服也放进了锅里。
“你这是干什么?”
“加点盐!”
“这加什么盐,谁要吃你的臭衣服?”一个士兵站起来要将衣服捞出来,却被好几人拉住。
“加吧,不然没力气,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不准加,这算什么,这衣服住过能吃吗?”
此时张巡和赵谨言走过来,两人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见了便道,“吵什么?”
那人看了一眼赵谨言忙道:“赵将军,他们将脏衣服丢进锅里煮,还说是为了加盐,这谁能吃下去!”
那放衣服的士兵忙道:“张将军,我们已经好几日没吃到盐了,士兵们浑身没力气,这样下去一个个全成了软脚虾,还打什么仗?”
张巡和赵谨言面面相觑,眼下情势紧张,连老鼠都吃了,谁还在乎衣服,张巡道:“加,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那几人一喜,看了看赵谨言,终究还是没再往里面加衣服。
赵谨言看了看这些饿的皮包骨头的士兵,一个个脸上只剩了一双眼睛大大的,露出在外的手臂上,新伤旧伤不计其数,“等会儿尝一尝,若是不够咸,来找你们张将军拿衣服,他的衣服盐多!”
一向不苟言笑的赵将军今日竟开起了玩笑,士兵们一下子笑起来,张巡觉得赵谨言这话有针对自己的意思,也笑道:“那是,跟着我有盐吃,若跟着赵将军,怕衣服全扒下来也挤不出几粒盐!”
“哈哈哈”
“哈哈”
众人笑起来,此时锅中传来肉香味儿,众人早饿了一天,又与叛军战了一日,连忙拿勺子去舀,可老鼠肉也不多,一人只能分到一点肉和半碗汤,那个士兵端了一碗过来,递给赵谨言。
“赵将军,给!”
赵谨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