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盈姝以为在鸿胪寺最难得日子已经过了,毕竟那日王主簿也承认了她,可是自那日后,任务不减反增。
盈姝有时看着宋平几人闲聊,似乎完全没有自己这么多事,莫非真是能者多劳?
这般过了几日,盈姝去典客署寻秋郎君几人帮忙,才发现他们竟都被借调去国子监了……
回司仪署的路上,盈姝觉得一切真是太巧了,那几人一个都没留下。
回到自己案前,王主簿又交了一个新的任务给她,让她负责此次倭国来使访唐一应事宜,是的,没错,让她这个来鸿胪寺不到十日的人负责,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帮助她!
已经是酉时三刻,司仪署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盈姝的案前,烛火还在跳跃……
她一年列着每一个环节,想着需要哪些人,哪些场地,哪些东西,一边盘算着鸿胪寺有什么,没有的则要列出来提前安排。
可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迎接的主使谁来当?她可不认为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担任下来。
还有到了那日宫里要安排什么歌舞曲子……梨园那边,她又去找谁接洽?
看着一件件的事,还有这一大叠文书,盈姝不断吸着气,就怕自己哭出来!
此刻,她却又想起赵谨言,不知道他的差事难不难?何时回来?
此刻,大唐东北向,邢州一处驿站内,赵谨言打开一封信,一目十行,然后取笔回信。
再取出另一封信,反复看了两遍,思索很久……
夜晚的风从窗户灌了进来,将那信吹到墙角,他也不去捡,心中的每个字句已经烙印在了心头,她又遇上麻烦了!
他已经干预了太多她的事,这件事却涉及到他的隐痛,陈盈姝啊陈盈姝,为什么总是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本想不管,可想到他若不管,以她的性格最后势必求到崔乾陵或者裴徽那里。
这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随后连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长安赵家,另一封写给了李豫,连夜发往长安!
他躺在驿站那冷硬的塌上,手不小心触到了那掌上的伤,那日咬的那样深,血留得满手都是,他简单处理了,却不想上药,如他所料,因着没有精心护理,这么多日了,伤口才慢慢结痂,这几日每到夜里,伤口便开始奇痒难耐,他生生受着,想着她果然是有毒的。
不知她现在在长安过的怎么样,那写信的人真是半点不知事,他在那信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找到了她的只言片语,说她现在在鸿胪寺,家中姊妹也来了长安,她应该过的很好!
他真是个矛盾的人,他想看到她过的好,却又觉得寂寞,没有他,她毫无影响,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难受。
至于她的亲事,原谅他是个虚伪的人,短期内大概长安是不会有人上门提亲了,他临走那一日,异常繁忙,几乎是走遍了长安的官媒,他倒要看谁那么不长眼还敢给她做媒!
就算她对崔乾陵有意,那也不是短期的事情,韩国夫人对崔乾陵虽然放纵,但也不可能让他自主自己的婚事,杨家几门的儿郎几乎个个都尚的公主,那崔乾陵以为自己能逃脱?
如此想想,赵谨言因着刚刚信中那事低落的情绪,难得消散反而高兴起来,她就好好在鸿胪寺待着等他回来吧,到时他先拿手被她咬了为借口找她麻烦,再好好许诺她,他也想清楚了,既然她的家人那么虚荣势力,或许可以投其所好,从她家人下手,想来她应该会好好考虑同他在一起的!
他何时竟然这样千方百计,用尽手段去算计一个女郎了!想想过去的二十来年,那些被他羞辱打击,无视和嫌弃的女郎们,只觉得风水轮流转……
黑夜中,赵谨言缓缓闭上眼,一霎,他便察觉房外有动静。
他伸手到枕头底下,握到坚硬的剑柄,缓缓抽出来,却见那窗户处突然冒出来一截竹管,是愣神片刻,赵谨言便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