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
“烧的如此严重,你是怎么看顾小娘子的?”林氏一边斥责绮红,一边拿手试着盈姝额上的温度,只觉烫手。
“林妈,你快想想办法吧!”绮红昨日拿了伞接盈姝,当时只觉得娘子脸色不好,谁知半夜发起烧来,偏偏她们早上才发现。
“该做的都做的,大夫的药也喂了,只看她的造化了。”林氏痛心道,复又转头看了一眼绮红。
“你昨日同娘子出去的,怎么回事儿?”
“娘子去送裴表少爷,后来遇雨,就让奴婢回来拿伞,接回来就这样了!”
林氏心叹道,真是造孽啊!府上也无人过问,陈斯年那边伤还未恢复,盈姝这儿又病了 ,只另请了大夫来把脉,还是无法,陈启年在海棠居坐了半晌,才走。
时值徬晚,盈姝才转醒,喉咙疼着,甚至无法吞咽,一眨眼,泪水就流下来。
林氏听到床上的动静,忙过来查看,见这副样子,更加笃定是因着那裴家郎君走了,一时难受才导致了这般,若是她也像盈玥那样了,那才是回天乏术了!
端了水了喂了,安慰了几句,迟迟不见退烧,怕她出事!
“你心里兜着事儿,又不说,再这般裹着,日后大病可坏事儿!”
盈姝勉强恢复几分力气。
“林妈妈你莫担心,过两日就好了。”
“唉…”
“你是知道我的,最是没心没肺了,明早起来就忘了干净了!”
林氏道果然,她期期艾艾道:“怎么,那郎君欺负你了?”
盈姝听了,觉得悲从中来,他心里瞧不上她,可不是欺负她了嘛!眼下对着林氏,心里脆弱,竟难得的敞开心扉!
一把抱着林氏的手,哭到:“乳娘,他欺负我,他嫌弃我的出身卑贱,说我的家人势力,我……”
林氏听了心中大骇,任哪个女儿听了这些话也要去了半条命,一面拍着盈姝安慰她,一面心里心疼她!她多要强的女郎,从小到大,爹不管,娘不要,祖母不疼,哭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如今为了那个长安来的儿郎,仿佛去掉了半条命!
林氏安慰她,“娘子莫哭,他欺负你,是他没有眼光!我们娘子博学多才,心思通透又机敏,管家也是好手,日后定能聘得如意郎君!”
盈姝却只是哭。
“你好生养着,身体一好,我就给你母亲去信,让她给你寻亲事!”
盈姝心里突然好受起来,赵谨言那个混蛋,这般瞧不起自己,她才不稀罕他的喜欢,他逗弄了自己一番,回了长安,想来要不了两日,准把她忘个干净,她不能落在后头,若是真一病不起,反倒称了他的意。
林妈妈说的对,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在钱塘寻不着,那就长安去!
于是,盈姝她一边哭,一边擦泪,一边嚷着让林氏给她端一碗粥来。
林氏见她吃得下东西,忙伺候了用了粥,服侍着睡下,让绮红绮罗两人轮流守夜,才出房去。
“林嬷嬷,表妹可歇下了?”林氏刚一出门,就见王元朗满脸焦急。
“姑娘已经歇下了,表少爷有事?”
王元朗脸上失望。
“唉,我刚刚才得知表妹病了,心下急得很,所以…”
林妈妈心中感叹这陈府除了陈启年两兄弟,倒是这个王元朗对盈姝有几分真心,本来配盈姝倒是好的,只是偏偏有陈兰这个母亲。
“林妈妈,不知我可能探望一下表妹,不然我这心里始终无法放心。”
林氏看他一片真心,才放了人进去,将绮红叫出来,自己在门口守着。
王元朗进了房,隔着幔子,见着躺在床上的盈姝,脸苍白着,难得的温柔秀丽。往日她总是明艳张扬又妩媚,让人不敢直视,此刻她闭着眼,他心中稍微有了些胆量。
“表妹,你睡着吗?我想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