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惟炳也是暗叫了一声好。
他这边也正愁着没有办法找到话头,既然满桂已经先问了出来,倒是让他少了一些麻烦,
只见沉惟炳叹了口气,一脸的痛惜地说道:“京城的局势不太好,这阉党的大臣们把持着朝廷,大量的正直之士被大肆打压。”
“我们东林党人对朝廷, 对大明忠心耿耿,可如今我们东林党人却日渐凋零,实在是让我等痛心不已呀!”
“就连本官日子也非常的不好过,我上面的兵部尚书乃是崔呈秀,兵部左侍郎又是卢象升。”
“这些人全部都是阉党的大臣,把本官也是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本官做事向来谨慎,恐怕也是早着了他们的道了。”
袁崇焕与满桂对看一眼, 都注意到了沉惟炳话中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这沉惟炳说对朝廷忠心耿耿, 对大明忠心耿耿,可偏偏他没有说要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可就十分有意思了。
可坦诚而言,就算是沉惟炳这个东林党人,把这些事情说得跟朵花一样。袁崇焕与满桂其实也不太想接他这个话。
本来朝廷派沉惟炳来给他们发军饷,袁崇焕与满桂也应该是开心的,但是沉惟炳开的这个话头,却让他们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几分尴尬,让他们不知道该接这个话头。
袁崇焕想了一下,才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装作那是毫不在意地说道:“朝廷里面的事情,我们这些辽东的边官,了解得也不算是十分清楚。”
“但是这陛下英明神武,魏公公也是一时之选,这阉党的大臣们也有很多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
“我们相信这东林党的大臣与阉党的大臣之间,也只不过是理念之差而已。”
满桂也是接话道:“袁巡抚说得倒是不差,你们双方便就是有什么不和, 也可以通过协商解决,倒也不必搞得跟个生死仇敌一样。”
沉惟炳感觉到有点难受,他显然已经听到了袁崇焕与满桂的言外之意。
此二人说话的意思就是,你给了这点银子,就想让我们辽东的那么多将领直接倒向你们,那怕是有点难做。
何况朝廷给辽东军饷,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朝廷就算不给他们拨军饷过来,但是到时候他们闹这一闹,这朝廷也还是得把军饷调过来,也与现在没有什么本质之间的区别。
显然,袁崇焕与满桂现在所做的这个决定,应该说是很正确的。
就现在这个形势,阉党的实力可比东林党人强太多了。
他们贸然跟东林党人达成什么不太恰当的盟约,那就是在自取灭亡。
沉惟炳也不着急,他明白光靠这点军饷,确实没有办法那么容易说服袁崇焕与满桂。
但他还有另外一些筹码。
只见沉惟炳继续说道:“当然,两位所说的这些,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只是京师里面的很多事情,想必两位也是听说过了的, 陛下对辽东边军的表现, 一直都是十分不满。”
“如今陛下已经在新丰县,用锦衣卫的名义招募了两万军队,正在日夜训练。”
“就连这些军队的火器,都是由陛下下今建设的兵工厂,亲自提供的。”
“之前那辽东的两名曹文诏和曹变蛟两位将军,不也是调到这支军队里面去了吗?”
“两位觉得,陛下要浪费那么多的人力、财力、物力,训练出这两万的军队,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袁崇焕听到这话,脸色也是黑了下来。
袁崇焕转过头来看了一下满桂,发现满桂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们自然是听懂了这沉惟炳的意思,这厮明摆着就要在他们与朱由校的之间挑拨离间了。
但是偏偏他这种挑拨离间,袁崇焕与满桂还真的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