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都快两个周了,师哥他们交给我的任务还完全没有头绪。知意心里很是着急,但是她这个闺中大小姐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之出去留学的几年,以前的好些朋友或是嫁人了,或是疏远了。办起事来,真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正一筹莫展之际,柳香拿了一盒胭脂进来边走边嘟囔着:“这是谁呀,怎么到处都画的她的画,连胭脂盒上都是。”
“谁?”知意随口一问。
“喏,就这个。”柳香边递过来胭脂盒边说:“这是太太给拿来的,说小姐你用的胭脂颜色太素了,让试试这个。”“哦”知意心不在焉又问道“诶,柳香,今天的报纸来了没?拿来看看。”
“就在窗跟前,我这就给您拿来。”
知意把报纸一打开就看见一幅巨大的宣传画像印在版面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几个大字异常醒目“华瀛大舞台——白梦丽小姐倾情演出”白梦丽,知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可不正是胭脂盒上的娉婷丽人吗?看了下时间12号下午6点,正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去的人非富即贵,肯定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想到这儿,知意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这是她第一次要完成一件重大的任务。她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她即将踏入的道路充满的美好幻想。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巷口叫了黄包车,临走还告诉刘妈,她要和笙慕云一起去听戏,回来的迟,就不用等她吃饭了。刘妈听见是要和笙少爷去听戏,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只一个劲儿说:“哎,好,好,好!”
笙慕云最近总是有点心猿意马,心里总想着那天在若老爷家有没有表现不得体的地方。心思一乱,连书也看不进去,只能用颜楷抄抄古方勉强安下心。
“慕云,哥”这个哥字总感觉有点别扭,但是不加好像更别扭。笙慕云对若知意的到来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一时间竟忘了招呼知意坐。“暮云哥,你是在忙吗?”“哦,不忙不忙,我就是瞎写写方子。”笙慕云一边搓着手缓解慌张一边回答。“那我想请你陪我去华瀛大舞台看演出可以吗?”幸福来的太快,简直有点不可思议,笙慕云顿了下神,赶忙说:“可以,可以,不胜荣幸”真是,差点连“不胜荣幸”都不会说了。笙慕云在心里直骂自己。
华瀛大舞台在路,距离“万和堂”还是有点脚程的。笙慕云叫了两辆黄包车,贴心的扶了知意上车,又叮嘱车夫慢点,不要太颠簸,才坐上了后面的车,跟上前面走了。
夜幕里的上海真是灯火璀璨,各种西式的建筑映着彩色的窗花玻璃交辉出斑斓的色彩。就和笙慕云现在的心情一样,梦幻且美好……
二楼的角落里,莫清远依然一个人像一头兀鹫一般寻觅着他的猎物。他墨色的大衣和周围融为一体,只有杯中血色般的红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知意搀着笙慕云走进大厅,她穿一件藕粉色织花长旗袍,雾蓝色的丝料沿着边密密锁了一条边,泛着蓝盈盈的光。两侧一排镶珍珠一字盘口既典雅又大方。光洁的玉臂,仿佛连翡翠玉镯也更加水润充盈。杏色的披肩暗织了玉兰花纹,显得她更加恬静安谧。
是她?角落的人眼睛一亮,她的发饰,在船上她就见过,翡翠绿叶簪。她好像很喜欢翡翠,连镯子也是满绿翡翠。家里不是说什么“奇珍”吗?怎么连点拿的出手的首饰也没有。莫清远对若知意总有种不由自主的关注,好在,还总算能有让他可以注意的人。都几天了,一个让他有兴趣的也没有。“若知意”不错,独生女,还有个有钱的爸爸。他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大步流星的下了楼。
大厅里,演出还没开始,大家都在音乐中缓歌慢舞。知意也在和暮云共舞,暮云本来就极为周正,身材又高大挺拔。跳起舞来更是风度翩翩,再加上知意温婉贤淑,马上就成了舞池的焦点。
“知意小姐,您还记得我吗?”莫清远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