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妄卿被撞到了也是有些恼火,立刻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瓷碗,见没有撒多少便递给了一旁的小桃。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惊慌的刘书庭,眉毛没忍住皱了起来。小桃见她心烦,便上前了一步:“咋咋呼呼的,你是哪个宫的?”
“回姑姑,微臣是景仁宫的。”
枫妄卿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但又觉得这面孔好像看过一两眼。她挑了挑眉,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小桃。
小桃一愣,便瞪着一双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了那人一眼,即便在她耳旁小声道:“陛下,陆正君从偏殿搬走后,这人就请求换宫殿,内务府的人瞧着也不是大事,加上又有欧阳贵臣做主,这换殿的事便这么定了。”
枫妄卿一听到欧阳文桦的名字头也有些疼,略微不耐的开了口:“起来吧,你有什么事找朕?”
刘书庭缓缓起了身,一时也不敢看她,“微臣...微臣前来请罪。”他一顿,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是越埋越低:“微臣教训了祁侍臣,陆正君让微臣自己来领罚。”
枫妄卿听着这一连串的名字还有点懵,不禁又皱了皱眉:“他做错什么了你要教训他?”
听完眼前的人讲完事情经过后,枫妄卿很想把一脚把面前的人给踹飞,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朕最讨厌动粗之人!”枫妄卿大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后又收回了自己的脚。
她淡淡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绕过他便迈开了腿,“罚俸一年,降为侍郎,滚回去好好反思。”
刘书庭在听见罚俸二字后脸都苍白了下来,嘴唇也在颤抖:“陛下!”
枫妄卿被他这么一喊有些莫名回了头,“何事?”
眼前的人双膝跪地垂着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了口:“微臣愿意以板子代罚!还请陛下成全!”
在一旁吃瓜的小桃这会眼睛都瞪大了,差点将手中的药碗给砸了。
用板子代替罚俸,还是一整年的俸禄,这得打一二三...几百个板子啊?
枫妄卿也是一愣,半天没缓过神来。
见过求死的,但她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积极的求死的人。
她很是不理解,但又不想管,便淡声回道:“随你吧。”语落,她抬腿便迈进了御书房。
小桃在后头跟着,稍没留神脚被人一绊,在门口就给摔了一跤。
枫妄卿听见声响后立刻回了头,只见她狼狈的摔趴在地上,手却还是稳稳的拿着那一只碗。小桃疼的眼眶都红了,还是朝枫妄卿咧嘴一笑:“陛下!药没洒!”
“笨蛋!”枫妄卿赶紧将人扶了起来,眼底满是心疼,“药洒了就洒了,朕再去煮一次便好!怎还给自己摔了!”
小桃天天陪她批折子,是熟识御书房的,不可能这会还被门槛给绊倒。
她看了一眼不高的门槛,视线又缓缓的移到了在门口哈欠连天的王公公身上,她垂眸瞧着小桃狼狈的模样,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陛下,那刘侍郎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小桃有些担忧的抿了抿唇,说话间将药碗稳稳的放置桌上。
“他自己做的选择,朕也没说要打他。”枫妄卿细细一想,不禁有些纳闷:“刘太守府里没钱了吗?”
像欧阳文桦那种身后有家族的人,哪怕一辈子不领俸禄也照样过的风生水起。可刘书庭的父亲好歹也是一个朝官,他的日子怎会过得如此紧缩?
罚俸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你派人去传话,让打板子的人适可而止。”
她用汤匙搅拌着瓷碗中的药汤,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免得让朕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