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寡夫,承蒙县令大人厚爱。”
林氏低着头,盯着地面。
县令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这张脸白皙干净,丝毫看不出来已经是16岁少女的爹。
像摸宠物似的,县令摸了摸他的头。
诱哄道。
“你的女儿还这么年轻,你也不想她和你一样被关着吧。”
“这牢里阴暗潮湿,还有蛇鼠蚁虫,这样的环境,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林氏眼神复杂地盯着县令离开的背影。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本来还能看见点光,在入了夜之后更加黑暗了。
寒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咳咳。”
脸色惨白的少年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没有一点血色,青丝散开在枕头上,明明盖了三四床被子,他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疼,身上好疼。
像是骨头被拆开重组一样。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见了有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十月。
他端着药走了进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额头,好烫。
“是你。”
阮祁安想靠着床头坐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
十月扶着他坐起来,又把药一勺一勺喂给他。
“以前……我不舒服的时候,我爹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十月抿唇,待阮祁安把药喝完之后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
甜味从舌尖沁入心里,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对十月道谢。
“快点好起来吧。”
十月有些别扭,将碗放到一旁之后又给阮祁安掖了掖被角。
“你是不是对她下手了。”
十月的话让阮祁安清醒了几分,但是他迷茫地看着十月。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些日子给她送的汤其实是有问题的对吧?”
十月虽然年龄小,但是他可不傻。
他亲眼看见了阮祁安在汤里加了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初阮慕风把药给他的时候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发现,这药是慢性的,能够让女子逐渐对男子失去兴趣,生育能力也会不断衰退,直到消失。
“我想出去。”
十月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刘家,跟那几个蠢货争风吃醋,他还年轻,他要攀附高枝,一辈子衣食无忧,受人尊敬。
阮祁安这才正视这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小孩,十月的个头不高,但是眼神很坚定,还暗藏着野心。
他早知道进府都这些男子都是刘知书使了手段收来的,有些是家里太穷了,她花钱买来的。
有些是她用卑劣手段抢来的。
至于十月。
他早知道是她一个月前带来的。
十月嘴巴甜,会哄人,而且还因为年龄小,所以挺受宠的。
他一直以为十月是想取代自己的位置,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想出去!
“我困了。”
阮祁安闭上眼睛。
喝完药后,他的身上舒服了一些,额头伤到之后,他刚包扎好就被刘知书扯开,后来她走了之后,他又重新包扎了一下。
但是好像就是那天晚上他受了凉,然后发烧了。
十月把碗带出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以前,听那几个蠢货说,阮祁安会因为刘知书带人进来哭闹,现在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十月天生嗅觉灵敏,他能闻出来阮祁安给刘知书下的药是什么药。
这是几味药的混合,而且他都不陌生。
刚好,他也对草药有点研究,他不介意再给那个女人加点料。
十月露出邪恶的笑容,原本是个天使一般的可爱的人,此刻看起来却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