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看着那些纸墨,眼神里多了几分清冷:“你……如何知道我会写字?”
程小淮:大哥,你整天文绉绉的,肚子里要是没有二两墨水,能装的那么像?
真当我是白痴?
“还不是你身上自带墨香?都说满腹诗书气自华,别跟我说你不会!出去请人写字,可是要花钱的!”
还不是因为她不会写毛笔字,那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就像是被屎壳郎爬过!
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屎壳郎:该说不说,其实,我是一个极度吹毛求疵的重症患者,看我堆的粪球有多圆就知道了!
淮姐,你这是编排,是诽谤!
前排表示不服!
沈遇抬头,刚好与程小淮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对视,快速的低头,接过纸笔:“我的字,也只能凑合看,别抱太大期望!”
沈遇展开红纸,滴水研磨,整个人身上,是一种沉香般的沉静,内敛,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研好墨,他提笔,沾饱浓黑的墨汁,提笔落笔,整齐漂亮的小篆体,跃然于纸上。
程小淮:这写的字,都跟排队似的整齐,屎壳郎堆的粪球,都没那么漂亮……
屎壳郎:又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我真的栓Q~
程小淮拿着沈遇写好的告示,仔细端详,眼底里都是赞许:“你这字写的真漂亮,跟你的人一样!”
沈遇不由得脸颊一热,程小淮的视线,全程都在盯着他写个字,她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小蒲扇,覆盖着她明亮的水眸,她很白,只是关外的寒风,将她的脸颊,吹的通红。
胸口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着,沈遇快速的低下头,将他的心悸,隐匿起来。
勤劳能干的程小淮,一改身上的恶习,虽依旧凶悍,甚至动不动就出手伤人,但是她巨大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程小淮招呼着沈二郎,将那大红的告示,贴到了自家门口。
很快,就引来了村里的乡亲们围观。
“小淮,你这是做啥呢!”
葛大春的媳妇巧芝,正在邻居家里头做针线活,被拉着出来,看着程小淮在贴告示,也觉得好奇。
“巧芝嫂子,我收菌子,你家里有没有闲置的菌子?只要成色可以,十文钱一斤起步!”
“真的假的?这菌子还能换钱?”
山里人家,春夏两季才能见到绿意,冬日的食用蔬菜,除了菌子,还有菌子,绿色的菜,那可是比金子还要贵上几分!
大多时候就是靠着山里的菌子还有一些野味打牙祭,家家户户那菌子,几乎都要堆成了山,这山里头遍地都是的菌子,还能换钱?
众人表示:不敢想,这程小淮说的,真的假的?靠谱不?
“当然是真的,巧芝嫂子,你家里若是有菌子,只管拿来试试!”
巧芝欢喜,前些日子,家里头的男人给程小淮家修房,不仅给了铜板,还给了新鲜的蘑菇。
这在冬日里,新鲜的的蘑菇 ,那可是稀罕玩意!
就连公公婆婆也都说,程小淮好起来了以后,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好吃懒做的悍妇了。
“那我回去拿!”
“好嘞,嫂子!”
人们都在围观,却谁也不敢上前,程小淮这些日子,每天忙进忙出的家里头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了不少,就连被卖到牙行里的沈二郎,也都全胳膊全腿都被找回来。
这一时之间,十里堡早已经是沸沸扬扬的了。
议论的中心自然也都是程小淮一家子。
有的说,程小淮找了一个姘头,那男人有钱,养着她一家子老小。
前些日子,还来村子里面找过她,沈大郎就甘心做了活王八!
还有的说,程小淮也不倒腾了什么生意,隔三差五的进出三里亭,是去做买卖哩!
今儿就又张贴告示,收什么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