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应该也长大了,能帮上她忙。”花青筠问。
“爹爹是赌鬼,儿子有样学样,也成了爱赌的人,同样没有责任心。有一年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婴儿说是邹婶的亲孙子,再过几年又在外边抱回来女娃。但两个娃娃邹婶儿子都没管过,全是邹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邹婶的女儿远嫁,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远嫁......花青筠想到去一趟镇上要花一个小时脚程,邹婶的女儿远嫁的话,基本回不来了,女儿家在婆家本来就没啥话语权,为了回个娘家耽搁好几天,光是来回就快一星期,婆家家境若是也是村子里,就不可能再让她回娘家,农村事多,一年到头要跟着队里头搞生产,又要施种耕田,秋收夏种,没有多少时间走得开,况且邹婶女儿极有可能生了娃,那就更不可能回娘家。
以后交通便利的话,可能会好点。
“丈夫和儿子都是赌鬼,邹婶一个人忙里忙外,还要看护孙子孙女,她确实苦。”花青筠垂眼。
人啊来到这个世上,不知是来享福还是来坐牢的,来坐一个叫‘地球’监狱的牢,而人类就是监狱里头的犯人。上辈子犯了滔天大罪,因而这辈子罚到人间来接受惩罚。
就像邹婶,她从始至终没做错事,投错了胎,被穷父母卖给地主当童养媳。她童养媳的身份是受封建礼制迫害的,从此她一辈子束缚在黄沙村里,没出去走过看过别的地方。她可能有过离开村子的想法,远离童养媳的这个身份,但始终有东西绊住她。
邹婶心中对童养媳身份的责任感,以及害怕逃走后别人的讨论与目光。更让她走不开的是,她身边的两个娃娃,一开始是邹婶亲生的子女,现在变成了孙子孙女。
她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付出。
就连今天和王柳娣争的那块地埋的人也不是她爹,而只是她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