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懑便涌上赵维一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烦啦低声喃喃,“是岳爷爷的满江红。”
此时的龙文章目光闪烁,
当他听到后一句的时候,
终于是绷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对于抗日战场上的华国士兵来说,
白了少年头是一种无比奢侈的事情,
为了抵御小鬼子,十几岁的少年便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他们懵懂,天真,怀有一腔热血。
就像队伍里的豆饼一样,
十六七岁的孩子,打过仗,没上过学。
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在乎,也没人心疼。
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赵维一微微嘶哑的声音让炮灰团众人抽泣起来,
很多人其实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赵维一念的是什么,
但中华文字的伟大之处就在于,
即使没读过书的俗人,
也能被诗词字里行间的情绪感染。
靖康是哪儿,俗人们不晓得,也不在乎,
但雪和耻两个字,他们是明白的,
一雪前耻嘛,当官训话的时候经常说的词。
他们是败兵,对于耻辱两字深有体会。
臣子恨,何时灭.
“臣”说的是当官的吧,“子”或许是龟儿子,婊子,孙子,
也可能是鞋子或者袜子。
他们在恨什么不清楚,但我们恨小鬼子,
这天杀的小鬼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滚出华国啊!
贺兰山是哪儿?不晓得哦,
但这山缺了一块,是被鬼子炸的吧。
该死的鬼子,把山都炸掉一块,太狠了!
俗人们用有限的想象力,
感受着诗词中蕴含的情感。
看着眼前一方方坟墓,想起与鬼子兵搏斗时的种种,
还有自己的父母,惨死在鬼子枪口下的兄弟姐妹.
触景生情,不少人都哭了。
哭死去的人,也哭自己。
赵维一微微颤抖,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吼出最后一段诗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诗词背诵完毕,炮灰团陷入长久的沉默,
众人皆是微微低头,默默啜泣。
而就在这时,却是早已站立在远处的虞啸卿热泪盈眶的用力鼓掌,“好,好!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岳爷爷的词写的好,太好了!”
虞啸卿身边,
站着张立宪等十几个高级军官。
此时,他们的眼角也微微湿润,
湿润原因或许是被岳爷爷的诗词感染,
也或许是看到那一方方坟墓心生凄凉。
“赵维一!”虞啸卿朗声道,“虽然在这之前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敬佩!”
虞啸卿看向赵维一的目光中充满欣赏,“开辟伤员运输线,杀掉立花奇雄,在鬼子主力部队脸上护送学生老师”
虞啸卿微微一顿,然后直截了当的问道,“想不想来我身边,如果你点头,我会将我的特务营交给你!”
“嘶~”
听到虞啸卿的话,包括张立宪在内的一众军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虞团座欣赏这个赵维一,
但没想到会欣赏到这种程度。
直接把特务营给赵维一,
那就相当于直接把赵维一从一个士兵提升到营长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