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鄞在英国住的那个地方,马路总有一股沥青的味道——异乎寻常,不可抵挡。那是因为那条马路经常有人动工,几乎两三个月就有一次。
有的时候遇上下雨停工,沥青的味道被冲淡了,不再呛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颓废和死亡的味道。
伦敦的氛围就像是一场谢幕的悲剧,当然这个和李正鄞那个时候的心境有很大的关系。
后面等他真正考上大学之后,等待他的又是一场很华丽的人生。
而宴禾回到宴家之后,日子说不上有多难过;但是寄人篱下她活的也没有这么轻松。
好在那种日子她只过了几年,等她考上大学之后,选了一个离家特别远的地方。
他们那个学校在大三有交换生的名额,宴禾那个时候的成绩很好,轮到她的时候,在一众发达国家她立马就选了英国。
那个时候她已经二十岁了,距离她承诺以后有时间会去英国去看李正鄞已经过去了六年。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在没课的时候去公园里喂鸽子,那里的鸽子被游客惯的一点都不怕人,有的甚至敢直接站在人的肩膀上抢东西。
那个时候宴禾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里的鸽子这么多,少一只应该没人发现吧。
英国的东西仅仅只能做到果腹,而且这里中餐馆很贵。一碗奇形怪状的饺子折合人民币可以买到100以上,至于味道嘛,就和它的形状一样奇怪。
那个时候她很想抓一只鸽子回去煲汤,可惜鸽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还没等她出手,它就飞走了。
根本就没给她煲汤机会。
她在英国的时间不长,大概两年不到。
那个时候李正鄞也在英国,可是他们一面都没有碰上。而且就算遇上了他们估计也认不出对方,两人的模样已经近乎成熟,和之前那种青涩有着天壤之别。
那个时候的李正鄞已经在忙着毕业的事情了,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或许她妈妈一语成谶,后面她在见到他的时候真的已经是婚礼上,而她也真的穿上了婚纱。
至于问她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的理由,其实宴禾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形单影只的男孩子。
她对他的印象永远停在分开的那天。
原本是抱着可怜他的心思才留下来的,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猛地发现其实需要被可怜的人一直是她。
宴禾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答骆闻川的,只知道那天她回去时候天很黑。
树荫落到她身上,平添了一种疏离感。
她回到家之后就赶紧将一身已经脏了的衣服换下,看着被红酒浸红的衣服,宴禾叹了一口气:这几天衣服的损耗已经大大超过了她承受力度。
洗好澡之后,她换一套睡衣,是长裤长衣的那种。
李正鄞就在她隔壁房间,他的房间她一次也没有去过。她这个卧室已经能赶上平常人家里的房子,120平,有一个超大的衣帽间和更衣室。
更别说李正鄞的房间了。
两个人只要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剩下的七十几天很快就会过去,可是李正鄞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概是宴禾躺下没过半个小时,李正鄞就过来敲门。
宴禾以为是吴妈,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急着起身去给他开门,因为动作太急,在穿鞋子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一旁的床头柜,疼痛感透过指尖立马传遍全身,疼的宴禾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也许是担心前面的声音太小里面的人没有听见,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大的多了,而且听起来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宴禾来不及查看自己脚的情况,只能一瘸一拐的去给他开门。
她从里面开门,一推开看见李正鄞的脸,脸上的表情立马凝固了,想到之前的种种,她手上推门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