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一辆商务车安安静静停在了P市市中心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就是这里了,”崔殷指了指头顶,“目前能确定对方藏在大楼的十到十二层。”
肖月手搭在额前,做了个望风的姿势,“我以为他会藏在更隐蔽一些的地方呢,比如说深山老林什么的——之前小崔判官的直播里,那些人不都藏在市郊吗?”
【所以说,小月亮到底看过小崔判官多少直播啊!】
【完了,好想仔仔细细扒一下小月亮的小号。】
差点就要掉马的肖月:“别扒了别扒了,给孩子留条底裤吧!”
“这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林?”胡道胳膊上挂着胡谷,一步一蹒跚地从车上下来,感慨了一句。
终于接受了自家大徒弟疯狂崇拜道仙人这件事的林鹤闻言点点头,“的确,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人也并不少见。”
最后才下车的陶添用力仰着头盯着地下车库雪白的天花板,仔仔细细地辨认着所谓的藏身之处。
“能感觉到什么吗?”林鹤忽然当起了现场指导询问的老师。
陶添睁大了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片黯淡的黑雾,“我不是很能看得清……只能隐约能看见一点黑气——具体在哪个楼层我看不清。”
“洞开天眼啊……”林鹤低低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感慨。
想当年他还是个穿开档裤的娃娃时,就在昼夜不歇地修炼,他的天赋在一众师兄弟中也算得上顶尖……但即便如此,开天眼也用了他整整三年时间。
而他修炼了几十年,到如今为止,抬头看向层层阻隔的楼板时,也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当陶添还在苦恼自己看不清具体黑雾在哪一层时,林鹤这个师父甚至连隐约的黑雾都看不见。
这就是天赋的差距。
林鹤可能究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陶添甚至不需要任何训练都能轻松做到。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即便是林鹤,他的天赋也是很多玄术中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了。
更多的人,是像道协驻Q市特派员栗园那样,人过中年都开不了天眼的普通人。
他们的天赋注定在玄术这一条道上走不了多远——甚至可能终其一生寸步难行,但这样的人在道协中却是最多的。
“师父?”陶添看着林鹤显得有些感伤的脸,不由低声开口,“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林鹤又叹了一声,但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反而洒脱地笑了笑,“没事,你做得很好。”
已经完全习惯被崔殷搂在怀里的北司微微抬头,看向崔殷,传声入密地发问,“林鹤似乎情绪很低落,为什么?”
“大概是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天赋的差距吧。”崔殷也传声回话,“像陶添这样只要不出突发问题就必定能成为神仙的天赋,想必会让绝大多数玄术中人绝望吧。”
“当然,林鹤不是那种看到他人天赋就会绝望的人,但想到大部分人努力一生都顶不上他轻飘飘一句天赋,有些情绪上的起伏也很正常。”
北司思考了一会儿,“比如小崔判官你?”
崔殷作为地府天赋金字塔尖尖儿的那一小撮人,她的天赋已经不是什么“一般人穷极一生可能都追不上”的问题了。
她那是刚出生就惊动了整个阴间,弄出了不知道多大的动静,不仅天降异象还带动着整个地府鬼魂们的阴气都往上拔了一小截。
像小崔判官这种出生就站在地府战斗力巅峰的人,自然也是无数鬼差想到都绝望的存在。
“自然也比如我。”崔殷轻轻捏了捏北司白嫩嫩的脸蛋,“而且也包括小帝君你啊——龙脉化灵,这可是千年万年都未必会出一次的奇迹。”
北司耳尖微微发红,“小崔判官说得有些太过了。”
“小崔判官,我们直接上十楼,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