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殷熟门熟路地用生死簿在周围撑起一个隔绝气味的罩子,把自己和小帝君笼罩在内后,又思考了一会儿,顺便把陶添也罩了进去。
一直在憋气的陶添:“!!!”
终于得救了!
至于被熏得快要闭过气去的姜立国?
谁管他呢?
好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来照顾儿子,姜立国已经稍微适应了这股生化武器般攻击力极强的气味,在戴上口罩之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从五天前,姜琦身上就开始散发出这种味道,因为种种原因,我们选择了出院在家里治疗。”
种种原因,大概就是儿子的这种怪病一旦成为P市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姜立国的公司便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而这是姜立国绝对不能容忍的。
至于儿子姜琦的性命,那反倒是第二重要的事情了。
“姜琦最初只是觉得身上有些疼,尤其是胳膊和右腿,仿佛骨折了一样一直在发疼。”姜立国叹了口气,“我带他去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可是没发现任何问题。”
躺在特制病床上的姜琦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双和姜立国极其肖似的眯缝眼,此时紧紧闭着,眼皮下的眼珠不断转动,显然即便在昏迷中依旧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姜琦身上只盖了一层单薄的夏凉被,大部分的四肢都裸露在空气中,上面是大片大片溃烂和腐烂的痕迹,几乎布满整具身体。
脓红的液体沾满白色床单,将其染成一种诡异的淡粉色。
“姜琦的皮肤一直在溃烂,如今表层的皮肤几乎都脱落了下来,每天都需要护工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地为他蘸取脓液……但今天白天姜琦突然醒过来,说什么都不允许再往他的皮肤上覆盖纱布和无菌贴……”姜立国又叹了一声,“为了让他情绪平静下来,我们只能暂时取下他身体上包裹着的无菌敷贴,到现在还没重新粘上去。”
崔殷目光在这间已经完全被改装成急救病房的房间打量了一番,“刚好,我们也要检查一下他的病症。”
【已经猜到又是熟悉的马赛克了呢。】
【这次的码也好厚,到底是谁啊?小崔判官现在在P市没错吧?所以这位应该也是P市的?】
【原来有这么多怪病其实是玄学问题吗?难怪现代医学做不到.jpg】
【现代医学:我什么都做不到。】
【密码正确,你可以拯救世界了。】
【笑死,什么开高达。】
【我更想知道的是,这次倒霉孩子又是因为什么躺床上的?倒霉惹上虐猫的了,还是倒霉碰上不怀好意想争家产的了?】
【就不能躺在床上的本来就是坏人吗?】
【你看小崔判官直播了这么多起案子,哪个“委托人”是坏人来着?】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陶添闭口不言地跟在崔殷身后,余光瞥见了浮在半空中的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弹幕,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小崔判官直播过这么多起案子,凡是有委托人的,委托人一定都是好人,这似乎的确成为了某种“行业定律”。
但这种定律恐怕在今天就要打破了。
陶添无论再怎么仔细观察姜立国和姜琦的面相,也绝对得不出“这两个人其实意外的还是个好人呢”的印象。
两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一个大坏蛋,以及一个小坏蛋,两个坏蛋狼狈为奸——大概就是这样一码子事。
姜立国站在房间角落里等待崔殷给昏迷在病床上的姜琦检查身体,北司则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安安静静观看崔殷“检病”的全过程——从姜琦脑袋上扯下一根头发,以及用从生死簿上撕下的纸蘸取一点对方身上的脓液。
被迫秃头还被拿来做这种事情的生死簿:你礼貌吗?
考虑过生死簿的心情吗?
“对了,您的儿子出事之前,有提到过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