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方石去火车站买票,结果春运大潮导致旅客激增,没有座票和卧铺,只好买了张晚上11:45的站票。随后到商场给大伟买了身新衣服和皮鞋,等他过年穿。又给小外甥买了两个玩具。这才又返回火车站。
坐于侯车厅的排椅,方石归心似箭,看着熙熙攘攘的旅客,在慢长的煎熬中,终于准时登上返乡的绿皮火车。
随着汽笛声响,火车咯噔一下缓缓行驶起来,窗外的夜色斑斓,月色皎皎而灯火稀疏,这里居民也许早已熟睡。
方石没有丝毫睡意,刚开始在车门处站着,后来有人下车空出座,他就把拉杆箱放在行李架上面,也找个座位坐下,一路上数着站台的名称,经过了几个漫长的山洞。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进车窗,方石的脸被映的通红,看着熟悉的故乡,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出了车站验票口,方石雇了一辆三轮摩托回红桑村,当拖着拉杆箱进到巷子里,三四十个女人手里拿着毛衣在大强家门外扎堆,敲着大街门嚷嚷着快开门。
方石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母亲的织毛衣生意越来越好了,这时有女人叫道:“快看,春兰的儿子回来了。”
话音一落,三四个女人上前将方石抓住,有的女人把方石的拉杆箱夺走。他小时候在山里长大,后来又在砖瓦厂,在村里没住几天,对这些女人也不认识,也不知该怎么称呼。
“哎呀,我的妈呀,你看看人家穿的,齐楞板正的,原来春兰都把钱给他儿子挥霍了。”这位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抓着方石的胳膊,问道:“你是方宝还是方石?”
怎回事这是,方石一脸蒙圈道:“我是方石,怎了?”
胖女人撒开手跑到门前拍着木门,大喊道:“春兰,你家方石回来了,快开门。”
方石微笑道:“大娘们,婶子们,别这么热情,还是我自己拿箱子吧!”
“谁和你热情了。”抓着方石衣襟的黑脸婆抖动着毛衣,怒道:“小兔崽子,你娘可把我们坑惨了,辛辛苦苦织了一个月的毛衣,也不给我们结账,今天总算让我们逮住一个喘气的。”
“啊?”方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女人都是来讨账的,顿了顿,扯大嗓门道:“多少钱,我给结账。”
瞬间,一伙女人从门口跑过来,把方石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你骗谁。”黑脸婆说道:“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钱,我看你是想耍滑头,趁大伙不注意,想趁机溜了吧!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大伙先把手松开,我给往出掏钱。”方石想自己掏钱把这些织毛衣的账给结了,可这些个女人把他抓的死死的,动都不让他动。
这时,街门缓缓打开,满脸憔悴的春兰走出来,颤声道:“方石,孩子,你…你回来了?”穿过人墙朝方石扑了过去,把那些抓着方石的女人推开,抱住比自己高半头的儿子泣道:“家里…值钱的,能拿走的,随你们…拿吧,别伤害我…儿子。”
看到母子情深这一幕,这些女人的舐犊之情油然而生,都默不吱声,表情凝重,垂首站着。
将母亲从怀里徐徐推开,看着才四个多月没有见面的母亲,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鬓间增添了不少的白头发,眼角也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瞬间心中对这个家的恨烟消云散,伸着手摩挲着母亲的脸膀,将她的眼泪拭去,嘴唇颤抖着道:“娘!”
这一声娘是多么的亲切,春兰已经足足快等了十六年,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孩子长大了,比想象的还要懂事,春兰目光炯然,欣慰道:“唉!”
“娘,我都知道了,别怕,咱有钱。”方石将羽绒服拉链拉开,把羊毛衫和衬衣撩起来,从母亲给自己背心上面缝的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信封,然后交到春兰手里,笑着说道:“娘,快些给大娘和婶子们把工钱结了,快过年了,大伙都急着用钱。”
春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