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蒙蒙,公园里的花草树木挂满了露水。
老头老太太开始在公园里锻炼身体,有压腿的,舞剑的,打太极的。
方石一觉醒来,头发和眉毛都被雾气打湿,饥渴难耐,背起书包去了游戏厅准备找大伟算账,等了一个多小时,老板才把门打开,十多岁的少年陆陆续续进入游戏厅,而方石就坐在门外,手里还握了半块砖头。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虚汗,嘴唇上起了干皮。在绝望中,大伟来了,停下脚步,羞愧的低下头。
方石舔舐了下干巴巴的嘴唇,握起手里的半块砖头走到大伟身前,眼晴直视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一见如故的大哥哥竟然向自己下黑手,只要把钱还给自己,就当没有认识这个人。
右手不停的在裤兜里的徘徊,大伟吞吞吐吐的说道:“我……错了,不该……拿你的钱。”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冰棍,递向方石。
看着有些消融的冰棍,方石淡淡的说道:“我的钱呢!”
面对方石的质问,大伟有些难以启齿,他已经把钱还债了,每天打游戏的钱都是和城里的小混混借的,连利息一共有三十多块钱,偷方石的钱也是没有办法。
又一想,方石身上没有钱,而且家又远,心里忐忑不安,还完债就赶紧找方石,先去了录像厅,又去了公园,没想到方石在游戏厅门口一直坐着,本想和方石说明白,可就没有勇气,在老远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将兜里仅剩下的一毛多钱买了一棍冰棍,希望方石不要怪他,说着,流下了眼泪。
本想大发脾气,甚至对方如果狡辩或不还钱,就拿半块砖头拼命,可是面对大伟的坦诚和哭泣以及手里那根即将融化的冰棍,方石释然了,半块砖头从手中脱落,抬手徐徐拿起冰棍,撕下软塌塌的包装纸,甜甜的吃了口冰棍。
中午,大伟将方石带回家里,刚进屋子,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陈设简陋,脏乱不堪,可谓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这简直颠覆方石的认知,城里怎会有这么穷的家,看样子都比不上自己的家里富裕。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得知大伟十二岁,是个孤儿,他父亲在三年前去世,到了第二年,母亲又带着两个妹妹改嫁,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靠大伯救济,而且他大伯是个乞丐。
午饭,大伟做了顿小米稠粥,也许是真的饿坏了,方石足足吃了三大碗。
虽然身上没钱了,但大伟邀请方石住下来,这样的话好歹有个窝。等过几天就回红桑村村口,等候奶爹来接自己。
趁方石午休的时间,大伟抽空去了趟大伯家里,回来的时候拿了些米面和蔬菜。
第二天,是个吉日,结婚的人多。大伟高兴的拉着方石来到大街上,两个人准备跟着乞丐队伍向办喜事的人家讨喜钱。
公园里,已经有乞丐从四面八方赶来,这里是他们商议大事的议事场所,有的乞丐穿着大棉袄,有的明明是男人却穿着裙子、画着红脸蛋儿、扎着长辫子,不男不女,有的身上挂了很多只破鞋,有的头上戴着好几顶破帽子,总之是千奇百怪,个个都像怪物。
为首的是大伟的大伯,绰号:能能星儿,戴着黑墨眼镜,衣服脏的跟明镜似的,腰间系了根麻绳,手里拿着竹板,正与其他乞丐商议路线问题。
根据这些乞丐掌握的情报,今天县城有十六家结婚的,这就得精确计算路线,不能露掉一家,更不能南辕北辙。
“十六家结婚的,今天真是个喜日子。”大伟激动的拍着方石的肩膀说道:“听见没,十六家结婚的,可能创了大伯念喜歌的历史记录了,看来今天咱们发了。”
方石有些难为情,小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要是让奶爹奶娘知道自己跟着别人讨饭,还不得把自己打死,尴尬的朝大伟点了点头。
这些乞丐有很强的组织性和原则性,不像其他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