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曦掀开盖在齐商言身上的白布,露出伤口来。
这伤口和齐老爷身上的伤口比起来,段位简直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齐商言身上全是血,脖子上也是血淋淋的,但是凑过去看,伤口却非常的整齐,整齐的甚至有点可怕。
那是一道非常锋利的利刃划过的伤口,只有极细极细的一道,景若曦可以想象,这一刀非常准确快速的划过受害者的脖子,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完成了整个过程。
因为太快,血甚至过了一会儿才流了出来,受害者缓缓倒地,在挣扎中慢慢死去。
景若曦从随身带着的腰包里,摸出了之前从叶长安那里坑蒙拐骗来的一双手套,转头对齐老夫人道:“我要仔细检查一下伤口。,确认一下死因。”
验尸是一件为了死者沉冤得雪而做的事情,但是在家属眼里,死不能安稳,甚至不能得全尸,可能是一种冒犯,甚至是一种侮辱。
不过之前叶长安已经跟瞿知府打了招呼,瞿知府也和齐老夫人打了招呼。因此她心里虽然有些低估,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些低估,还能是怎么死的,这不是明摆着的
事情么,是被刀子抹了脖子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简单明了啊。
就齐老夫人点了头,景若曦也就不客气,观察了一下,便将伤口的皮肤给拨开一些,血肉模糊中,露出里面的血管,气管……
见景若曦在观察伤口,叶长安也不吵她,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等。倒是一起来的展明耀有点按耐不住了,不由的道:“怎么样,你看的跟真的似的,看出什么来没有?”
展明耀虽然是知道景若曦跟着叶长安在京城办案的,但毕竟是个看起来挺柔弱的姑娘,又不会武功,跟杀人,血迹,伤口这些东西格格不入,完全不能联想在一起。
景若曦不理会展明耀,看了半响起身,道:“齐夫人,齐公子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发现的?”
齐老爷的死,齐老夫人一语带过,像是不清楚,也没有询问清楚的兴趣一般。但是儿子的死,却立刻道:“是在七姨太的院子外面。”
“具体说说。”
齐老夫人道:“七姨太是我府里,我儿子的一个姨太太。今天晚上,据商言的小厮说,今天晚上商言本来是要去七姨太院子里的,但是七姨太在屋子
里等了很久也没见他,便让丫头去问问,结果出了门,看见他倒在门口的走廊台阶上。已经……已经没气了。”
齐老夫人能在这么复杂的大家庭中生活,并且在这么多美妾怀绕中稳固正室地位屹立不倒,心智不可能不坚强,虽然老年丧子眼睛已经哭肿了,但想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因此此时一心要查出杀害儿子的凶手,也勉强自己冷静下来,配合景若曦的问询。
从皇宫里来查案的人,虽然是个姑娘,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枉死。
“也就是说,本来齐公子确实是要去七姨太屋子里的,但是去的路上受到了袭击?”
“对,是这样的。”
“那当时,那个七姨太的院子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是开着的。”齐老夫人非常肯定的说:“我记得她说的很清楚,一直开着门在等。”
“等人的人,应该是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的。”景若曦道:“何况门又是开着的。难道齐公子在遇害的时候,里面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也问过。”齐老夫人道:“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捕快说,应该是伤口太深凶手
动作太快,所以商严在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中了招,根本就没有机会挣扎呼救。”
“不,她说谎。”景若曦缓缓的摇了头。
叶长安已经有些习惯了景若曦像是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展明耀却意外的很,饶有兴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