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并没有死。
在手雷爆炸前5秒左右的时间里,那个挟持他的人将他打晕,将他胸前的手雷掏出丢在了一边。
可手雷爆炸后的破片却是有不少扎入了徐飞的体内,包括他的脸上。
等他再次醒来已不知多久之后,他全身都光着,被绑在一个简易的手术台上。
他只记得这一天真的很热,热的要死,他体内也燥的要死。
事实上,是他身上各处的伤口感染了,他正发着低烧,体内的灼热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徐飞都感觉迷迷糊糊的,他每一天只是记得睡着、醒来,再睡着、再醒来,整个过程都昏昏沉沉、迷迷茫茫...
当他真正清醒的那一天,迎接他的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梦魇。
徐飞被绑着,绑在一个和地面固定的铁凳子上,绑的很紧,一丝一毫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他身无寸缕的身上沾满了金属小片,一根根红红绿绿的电线和旁边一个破烂的仪器连接着,包括他的头上、脸上...
“真是令人尊敬的战士,你很幸运,却又很不幸,抱歉,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要怪,就怪他们吧...”
一个脸色黝黑的南垭长相的人在徐飞的眼前出现,脸上是魔鬼般的愧疚的笑容,徐飞一辈子难忘。
说完,他就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呲...滋...”
一道道电流声从一边那破烂的仪器上响起间,徐飞周身就是一阵的抽搐。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传来的那种痛麻感、扭曲感、纠结感让徐飞连惨叫都不能发出,大小便失禁,口水、鼻涕、泪水止不住的横流。
很快,他就感觉不到丝毫的难受了,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当不知许久后,徐飞再次清醒,迎接他的又是另一番场面。
他被倒吊着,下面是一个偌大的深深的铁绣斑斑的水槽,里面是绿色的、长毛的、散发着臭味的污水。
就在他眼皮刚刚睁开的一刹那,失重感就随之传来,再然后,徐飞只觉得大口大口的让他作呕的污水就被吞进了下意识张开的口中。
“呜...咕噜噜...”
“呼...咳咳...”
就在徐飞感觉到死亡真正要降临的前一刻,他被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间伴随剧烈的咳嗽,徐飞的眼前金星一片。
只是不待他彻底缓过来,那身体的失重感毫无征兆的再次传来,随之,一如之前...
连番的折磨,徐飞终于在极度缺氧之下晕了过去,连自主的、本能的呼吸功能都险些丧失...
又一次清醒,徐飞是在一辆皮卡车上,他全身光溜溜的被五花大绑在后斗的一个铁制十字架上,正正的对着正午的烈日。
他的身体已经通红一片,他的嘴唇已经干瘪黏连在了一起,他动一动眼皮,都觉得眼角的肌肤撕裂般的疼痛...
但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思考了。
他思索着不知道多么遥远的时间线...
思索着那一夜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思索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到了后面些,徐飞意识弥留再次感受到死亡临近之时,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那一抹军绿,闪过了那一抹正红,闪过了那一颗颗星星,闪过了一个个的家人...
徐飞哭了,哭的很彻底,哭的很崩溃,泪水划过开裂的眼角,划过沁血的嘴唇边,流在了极度缺水的脖子、胸膛上...
他很希望此刻有人来和他说说话,让他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希望能有一点水来浸润一下嘴唇、嘴巴、喉咙、五脏六腑...
可是没有!
周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秃鹫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