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躲在客厅角落里,暗自盯着餐厅里正面对面而坐的两人直叹气。
他们岑少爷虽然金贵,可十分好伺候,不挑吃也不挑穿,大部分时间还不着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要做好本职工作,总体上都是很轻松的。
即便知道少爷要结婚,家里会住进来一个当家主母,可知晓内情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好好伺候就行了。
到时候,只要主人家一句话,多出来的这个人也是说走就走的,基本碍不着他们这些下人什么事儿!
可打死他也没料到,一个婚结完,他们少爷直接带回来两个活祖宗!
一个是他们少爷曾捧在手心里的白月光,一个是正儿八经娶进门的门面担当。
凭他多年的阅人经验,这俩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且看眼前,他们一个抱臂端坐,看似优雅从容,嘴里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可那时不时瞥向对面的眼神却像长满了利刺,恨不得将对方扎成筛子!
而另一个正左手攥着一把肉串,右手握着一串大腰子,左右开弓吧唧着嘴吃的正欢。
虽然他嘴上忙得不可开交没功夫说话,可那时不时抬起来的眼睛却像是会骂人似的,看一眼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就紧绷几分,再这么看下去,他都担心那个宋先生会当场爆粗口跟他对着骂!
再看看宋先生面前的养生粥,自打这个少夫人坐下来,他就没再动一口,早就凉透了,仿佛这个人一来就带走了他所有的食欲,对桌上的那些饭菜都不感兴趣了。
而对面热乎乎香喷喷的烧烤才上了一小半,少夫人不仅撸串,还喝上了小酒,光是看着就觉着喷香。
孟叔心里叹气,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斗法的么,他们少爷不该一个人走,好歹也带走一个嘛!
“宋先生怎么不吃?”
郭兰台嘬了一口啤酒,率先打破沉默。
“饱了。”
宋安宁紧抓胳膊的手微微松了一下,心里抱怨,他还怎么吃,光是看郭兰台这副没规矩的吃相他就饱了。
何况看到他吧唧嘴,自己又想起昨晚他的那一口口水,眼下只有恶心的份,哪还有心情继续吃下去
“哦,那可惜了我家先生的一片心意了。”
郭兰台目光扫向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十分没有诚意地摇摇头表示可惜。
“牧霄待我向来细心,他不会说什么的。”
“嗯,他确实细心,我夜里一直流鼻血,他不放心还专门请了医生过来,嗨,就流个鼻血他就紧张成那样子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郭兰台脑瓜转转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又灌了口啤酒,挑眉问他:“对了,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我先生也是,忙活完我就打发医生走了,忘了让他去给你瞧瞧!”
宋安宁在听到岑牧霄给他叫了医生时就愣了一下,医生来了吗?他怎么没发现?
想想那会儿自己应该关在浴室里洗澡,他就更郁闷了,郭兰台只流个鼻血而已,岑牧霄竟然夸张地请了医生过来,而自己明明也有受伤,他竟然把自己给忘了!
不对,虽然才刚重逢,他们交流的不多,可宋安宁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岑牧霄对自己归来的喜悦和重视,不可能会明知他受伤的情况下忽略自己的!
视线投向对面得意忘形的人,宋安宁恨恨的想,一定是郭兰台搞得鬼,想借此挑拨离间吧!
“都说了是小伤,他听我的没有小题大做而已,倒是你,他不得不紧张啊,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也不好跟你家里人交代。”
宋安宁这话一语双关,一是暗讽郭兰台不懂事还娇气,流个鼻血就瞎折腾人,逼得岑牧霄没办法便找来医生堵他的嘴。
二是暗指郭兰台是外人,岑牧霄是看在郭家的面子上才请了医生的,敷衍了事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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