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郎给他准备的药草,是按一个月的量配给的。
不过,他如今在突厥停留太久,药草已经用去太多,如今已是不够用了。
想到这里,七杀越发归心似箭,恨不能现在就能飞回裴家三郎身边。
他将剩下的这三个药包很宝贝地放进了包袱里,然后将陶瓷小锅挂在了腰上——这是他当初特殊处理过的,陶瓷小锅上特意打了个铁钩出来,而且他还专门配了个皮囊,陶瓷小锅就能直接放在皮囊里,而且再配上那个勾子,可谓相当稳当。
这些最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七杀心里也就轻松起来。
衣裳那些可要可不要的,直接不要便是。
自己乃是星夜兼程赶路,又不是优哉游哉地沿途看风景,一路上还要躲避追杀,根本就没闲工夫洗澡换衣服,所以衣裳完全可以不带。
七杀很挑剔地看着小箱子里面的东西,他只做减法,绝不做加法——最后一圈看完,发觉除了金叶子需要带上以外,实在是没什么东西需要携带了。
收拾好这些,七杀便听到身后有响动。一回头,发觉是赫连临玉去而复返了。
与这个突厥蛮子一同回来的还有两名侍卫——这两个侍卫都腰间挎着大刀,看着很雄壮英武,想来武功底子应当不弱。
七杀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是赫连临玉最得力的亲兵。
赫连临玉也不打算解释这种事情,说多了都是矫情,有的事情尽在不言中。
“马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干粮这些不用愁。”赫连临玉一面快速交代着,一面将一个袋子扔了过来。
七杀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接住了小袋子,打开一看,发觉是自己这些日子交给赫连临玉的“生活费”。
这人竟是分文不少地还给他了……
七杀心里蓦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骨肉至亲恨不得他马上去死,而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对他甚是维护帮助。
一时间,心底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真是酸甜苦辣咸全都在其中,混杂在一起,苦也有,甜也有。
七杀并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心里虽是大为震动,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感动涕零的模样。
他紧紧攥着这个钱袋子,很严肃地看着面前的突厥皇子,非常郑重地道:“多谢。”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于七杀这种人来说,一个“谢”所承担的含义实在是太过,其中所蕴含的情义也实在是太重。
“走吧。”赫连临玉亲自将七杀送出了帐篷。
此时夜黑风高,四周都凉飕飕的。
赫连临玉随手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搭在了七杀身上,若无其事地嘲笑道:“别又病着了——到时候三郎问起来,我可就罪过大了。”
七杀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沉默了片刻后,很郑重地道:“公平竞争。”
这话听着虽说是没头没脑的,但赫连临玉竟是直接懂了——七杀这是在说,关于追求裴家三郎这事儿,他俩公平竞争,谁也别使下作手段。
赫连临玉不禁觉得好笑,想说一句“你是不是缺心眼”,但又觉得眼下这氛围实在是不合适。
他脑子转得极快,从身上取下一个令牌交到七杀手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是我给三郎的定情信物,你收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转交给三郎——沿途若是有突厥士兵拦你,你把这定情信物给他们看看,他们必定放行。”
七杀手指合拢,将这枚小小的令牌收在了掌心之中。
他心思活络,又何尝不懂赫连临玉是变相送了他一个保命的玩意儿。
七杀只觉得喉间有些酸涩,这一刻,真正是连一个“谢”字都说不出口了。他好像有点明白大恩不言谢是个什么意思了。
“赶紧走吧。”赫连临玉一面说,一面很谨慎地又检查了一下马鞍和马蹄子。
他抬起头来,发觉七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