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陈太医方才给她诊脉,认出她是个女人了?不至于吧?中医这般神奇的吗?只凭脉象就可以定性别?霍渊是在诈她吧?
裴仪强自冷静下来,露出一抹很勉强的笑来打趣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难道还怕大夫认出我是个男人不成?”
霍渊把她的神色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垂下眼眸,就见裴仪那双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一起,显得很是紧张忐忑。
霍渊伸出手去握住裴仪那双不安的手,战略性地微微用了点力。
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摆出十分严肃的神色来,用以前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胡说八道:“三郎,你到现在还要和我耍花腔吗?陈太医都已经给我说了,你脉象浮跃,乃是女子之相!本王方才敲打了他一番,警告他万万不可把此事声张出去。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子的蚂蚱。这么紧要的事情,你还要瞒着我吗?”
裴仪听男人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太医竟是真的能凭脉象分辨男女吗?
那先前……张大夫给她看诊过好几次,岂不是也知道她是女人了?
裴仪惊疑不定,一时间没有答话。
霍渊见裴仪一副惶惶不安之态,又抛了个钩子出来,语重心长地道:“三郎,你府上的张大夫得好好控制起来了。我会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跟着你。”
裴仪听到这里,这才彻底信了霍渊的这番话。
她很是担忧地道:“张大夫跟了我这么久,应当也是可靠的吧?”
这句话无异于裴仪承认自己是女人了。
霍渊露出一抹极为有意思的笑容来,意味深长地打趣道:“你果然是个女人。”
裴仪愣怔一瞬,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愠怒地道:“你诈我!”
霍渊心说:当然是诈你啦。这又不是话本小说,现实里哪个大夫有那本事真凭脉象就能辨别男女的?再说了,本王对把脉一事一窍不通,刚刚说什么脉象的话都是乱编的,也就唬唬你这种完全没有医学常识的人啦。
这一通话霍渊自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要不然还不得把他家梵音给气坏了呀。
他紧紧握着裴仪放在被子上的那一双手,觍着脸笑道:“我就算诈你又如何?反正……”我俩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还不是都认了?
然而,后面的话,霍渊没说——毕竟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这种话,未免也太放浪不要脸了。
可裴仪见他突然收了口,却是愤怒地质问道:“反正什么?!”
霍渊本是个暴脾气的人,若是旁人敢这般凶巴巴地跟他说话,他早就发作了。
可今日,霍渊却是出奇地好脾气。
他的意中人竟然是个假扮男人的女子——这平素里得吃多少苦啊,他得好好疼疼她。
霍渊很有耐心地笑着引导道:“就我俩这种关系,还需要讲明吗?”
裴仪暗想:的确啊,她与霍渊如今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霍渊知道了她是女人也不敢透露出去——因为一旦她出了事儿拖累了裴家,那霍渊就没有裴家这个大家族支持了,别的世家也不会敢支持霍渊这种坑队友的人。
可饶是如此,裴仪心里也依旧是有苦说不出。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先是在萧君临和七杀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智商碾压,如今竟是又被霍渊给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无意中开启了什么降智光环吗?
裴仪要气哭球了。
霍渊见面前的少女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你别怄气了。我就算知道你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你与其在这儿气我诈了你,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隐藏身份。”
裴仪都要气死了,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