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今日本就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本能救下了这名白衣女子,并未想过要回报。
更何况,若是闹出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样的事情来,那她可就是惹了一身骚了。
思及此,裴仪浅笑道:“既是萍水相逢,他日应当也不会再见,又何必拘泥于名讳?”
白衣女子甚是错愕。
这天下有谁救人之后不留下姓名的?
更何况,她自负美貌。
哪个男人救了她之后不是迫不及待地告知身份,一副生怕与她断了联系之态。
而且……
“那恩公也不问我的名讳吗?”白衣女子巧笑道。
别说有人救了她,就算那些个男人只是与她打了个照面,事后费尽心思打听她身份的都海了去了。
今日,这位郎君竟是对她丝毫不感兴趣么?
“一面之缘,又何必对一个称呼耿耿于怀?”裴仪温和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漂亮女子,徐徐浅笑着安抚道,“今日之事,娘子就当是发了一场梦,忘了吧。”
白衣女子愣怔住了。
这位郎君的意思是……今日,她遭到数名男子“凌辱”就当是发了一场噩梦。
梦里不管是恶人也好,好人也罢,都一并忘了。
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衣女子眼眸低垂,神色莫名。
她活数载,倒是头一次见有人这般处处体谅一个女子的难处。
“碎玉楼已到,我送娘子下车。”裴仪声音甚是温柔。
她知道一般女人在遭到这种龌龊事后,心中必定惴惴不安,指不定对男人这种生物都会生出厌恶来,所以言行间都带了一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迁就与温和在里面。
“有劳恩公了。”白衣女子微微低垂着脑袋道谢,敲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后颈。
这是一种极其含蓄又诱人的撩拨。
但白衣女子却感到后颈突然一暖。
她错愕地抬头,却见面前的郎君看似随意地帮她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那暖和的披风就将她刚才露出来的脖颈很好地遮挡住了。
这位郎君神色极淡,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欲念,将她打横抱起来时动作是说不出的轻柔。
白衣女子突然感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熨帖,心间涌过莫名的暖流。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人很用心地呵护了。
从马车下来时,寒风袭来。
白衣女子看着面前的碎玉楼,神色不由得怔住。
这是后门。
她只是告诉这位郎君送她回碎玉楼,多少人的第一反应是往正门走。
可这位郎君怜她是一介女儿身,担心她如今着装不整走前面被人议论,竟是选了后门。
白衣女子心头蓦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她下意识微微收紧了搂着郎君的那一双胳膊,将脸轻轻与对方的肩窝处贴得更近。
她没有看地面,却能感到自己随着郎君的动作一步一步登上了阶梯,接着步入了厅堂。
裴仪将怀中女子放到了一张凳子处坐下,柔声道:“娘子已到安全之处,可自行唤家人前来。在下告辞。”
白衣女子下意识想抓住对方的手但又堪堪忍住了。
她骤然抓紧手边的披风,状似柔弱地低声问道:“郎君就不等我唤来了家人再走吗?我一人在这儿坐着,委实是害怕。”
若是这位郎君肯等上一等,她身边的人前来称呼她一二,她便能自然而然透露自己的身份与姓名。
纵使这位郎君对她的身世毫不感兴趣,可她……就是莫名想让他知道。
“这里是碎玉楼,京都顶顶安全的地方。娘子大可放心。”裴仪浅笑着安抚了一番,很坚决地道,“在下留在此处实在是不合适,告辞。”
白衣女子听到裴仪这般说,心头委实惊愕。
她想开口挽留,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