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荀欢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架势,裴仪连忙抬手打断道:“你别说了!”
荀欢被梗了一下,一副非常想要继续往下说但又不得不忍住的憋屈小模样。
“咳咳……”裴仪呛得太厉害了,又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她才不会承认,刚见到七杀这些大佬时,她的确就是个没有见识过美人的“土包子”,所以那会儿她行事远比现在轻浮得多。
可如今,她美人见得多了,正所谓见过世面了,自然修养也高了,哪里会像最开始那样找着借口去占别人的便宜?
“三郎……”荀欢轻轻给她拍着后背,满脸都是担忧,但又满满是继续往下说的欲望。
裴仪看到他这副样子就觉得脑壳痛,郁闷地道:“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跟我商量,就先退下吧。”
荀欢轻轻哼了一声,一副“你果然是厌倦了我,打算把我支走”的表情。
裴仪一个头两个大。
这哄男人真的是项技术活儿啊。
她都哄了半天了,一点效果都好像没有,对方反而还越来越嚣张了。
裴仪蹙眉瞪着对方,略略心累地道:“荀二郎,适可而止。”
荀欢听出她有点动怒了,这才收敛道:“我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今天,我跟着孙统领在审问一个造谣者时,发现这人是收了钱替人办事儿。先前,那些造谣的人可没有一个人是这种情况。”
裴仪略带鄙夷地微微笑了下。
这不正说明某些人已经狗急跳墙了,所以正在大肆投钱造势作舆论吗?
裴仪瞟了眼身前的少年,打趣道:“你太会搞舆论战了,对方都要被你搞得心态崩溃了。”
荀欢骄傲地一挺胸膛,嘚瑟地道:“术业有专攻嘛。不过,不管我干什么,三郎都能猜得到。三郎想要做什么,我也能读得懂。就像刚刚,你一说‘天灾天祸’,我立马就懂了,但萧世子吧就不知所云。所以呀,说到底,这一切之所以进展得这么顺利,全都得益于我与三郎心有灵犀一点通。”
裴仪默默听着男人在那儿胡说八道。
她原本想刺对方一句,可看男人那副小骄傲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打击对方,只得调侃道:“戒躁戒躁。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嗯,我明白的~”荀欢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三郎,我待会儿就会找岳将军接洽返程事宜。你放心,不论是雍州人还是京都人,都会认为三郎你乃是天命所归。”
这世上哪有所谓的“天命所归”?有的不过是事在人为。
裴仪很清楚荀欢这一声保证到底意味着多复杂的部署。
她心生感动。
但若是说一声“谢谢”显得太疏离,而且分量也显然不够。
心中虽是感慨万千,但最后到嘴边也就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分量却是极重。
荀欢心里好甜哦,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了。
他觉得做人吧就该得寸进尺,就应该打蛇上棍!
啊,呸呸呸!
是应该打铁趁热。
三郎如今这么喜欢他,那他就该抓住机会大胆地往前再推进一步呀~
想到此处,荀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就在裴仪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裴仪始料未及。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脸颊上传来温润的触感,紧接着就是一声“吧唧”声。
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有个几岁大的奶娃娃很用力地抱着老妈子亲了一口。
裴仪眉头一蹙,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呀。
她突然有种养儿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荀欢还正得意着呢。
要是让他知道,他家心上人因为他吻技的“幼稚”而把他当“儿子”看,他估计要当场哭天抢地,一刀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