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被这样凶了一脸,她才悻悻闭了嘴,赶紧惴惴不安地低垂下头去。
罗巧儿丝毫没觉得自家娘亲说话有什么不妥当,反而还未母亲的“仗义执言”感到高兴。她觉得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淮南王,荣华富贵显然已经在她眼前了。
淮南王嫌恶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母女,寒声道:“来人,将这对母女压下去好生看管。”
话落,几个带刀侍卫快步走进屋来,架着宋氏母女就往外拖。
罗巧儿完全傻眼了,想要争辩却在看到淮南王那宛如罗刹一样的脸后而不敢发言。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说了这么重要的话,淮南王怎么不以上宾来对待她呢?
她将来可是能够帮助淮南王亲自指证裴仪的呀,淮南王为何要这样薄待她呀?
屋内。
萧君临问出了相似的问题:“父王,那对母女以后还用得着,就这样看压着他们会不会有些太苛刻了?”
淮南王鄙夷地道:“一群背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享受好待遇?”
“更何况,那对母女一看就是记仇不记恩的人。”
“本王就算现在好生供着他们,他们也未必会有感激之心。”
“相反,本王若是假以辞色,他们心生畏惧,反而不敢对本王有所怨言。”
萧君临茅塞顿开,心悦诚服道:“孩儿受教了。”
淮南王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等以后你见的人多了,自然就游刃有余了。”
他说这话时,不免又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
其实,萧君集赌气跑去京都不回来了也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丑事大事。
若是他这个大儿子心性成熟,完全可以选择留在京都与他们里应外合。
偏偏萧君集心胸狭隘,一心只惦记着当年被萧君临算计流落在外的事情,又哪里有气量与格局去想征伐天下的大事?
淮南王想到此处不免又是一番痛心疾首之状。
萧君临知道自家父王又想起了那个不成气候的大哥,赶紧选择说话转移父王的注意力。
“父王,如今我们已经知道裴三郎是女人,这消息要如何传播出去的?”萧君临意味深长地问道。
如何传播?
自然是找那些话多的妇人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去。
亦或是找那些四处要饭的小叫花子大着嘴巴随便说出去。
还可以是找那些爱嚼舌根的穷酸书生到处乱张扬。
总之,散播的途径多得是。
但萧君临既然有此一问,当然不会是问途径这种简单的小事情。
他是在问,究竟要在哪个时机把消息散播出去。
“自然是在最近。”淮南王面色沉沉,冷声道,“陛下逼我们父子进京联姻,裴家定然早就在京中有所部署就等着瓮中捉鳖。若是能在我们进京之前就打乱裴家的阵脚,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萧君临很是赞同,可问题是——
“现在京都的风气实在是坏得很。”萧君临很是忧愁地道,“凡是一个站出来说裴家不好的人都会闹到官府去。”
这也是淮南王颇为头疼的事情。
打从那次他们的暗探被人告到京兆府尹去后,京都的舆论风气就越来越吓人了。
他们萧家的暗探原本是想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结果发展到后来,直接变成了谁敢说裴家的坏话,那必然要被人送去官府审问拷打。
而那些为裴家说好话的人,自然也被对家告去了官府。
但官府虽然敢收这群人,却不敢对这群人也施以刑罚。
一时间,京兆府尹忙得不可开交。
甚至有京中人士笑话说:近年来,京都治安格外不好,京兆府尹的牢狱都快不够用了。
而更为严峻之处在于,这一波又一波的攻讦之后,老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