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烟刮着脸皮,咯咯地笑了起来:“蓝梦,咱们姑娘心思就是大,小小年纪,说起嫁人得这么老成。姑娘,你这次病好了,跟从前可不一样呢。”
俞灵溪的声音也沉静下来:“从前是我太蠢,这次捡条命回来,可得好好珍惜,仔细地活。哎呀,烫到我手了,快快,冷水冷水,光闲扯了,忘了盖子烫手了。”
说着三个人一阵的手忙脚乱,院子里却已经开始弥漫着瘦肉粥的香味。
楚懿康沉了脸,自己这个死人脸,哪里不疼儿子啊!楚懿衡已经跟着他悄悄站起,兄弟俩猫着腰出了小院。
楚懿衡吁出一口气,笑着捶了兄长的肩,说道:“皇兄,敢情你在越州的名声这样差,没事吓晕人家玩吗?可是鸿儿真的是你亲生的啊!”
楚懿康:好想打死这个混蛋弟弟啊!
当晚,两份烫伤膏就送到了俞家,俞修谨皱了眉,这两位王爷对孙女儿是不是太殷勤了?正在和老伴悄悄嘀咕,又听人来报,说姑娘已经拒收了,又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好,以后就不敢劳烦王爷费心送医送药的。
老两口松了口气,孙女的主意拿得正,是个知深浅懂进退,有分寸的孩子,心也就放下了。
又过了几天,楚绍鸿的病时好时坏,俞修谨自然不会逼他读书,楚懿康比从前要上了心,让人悉心调理儿子,可小家伙依然恹恹的,抱着轻了许多,歪头倚在爹爹肩上,小脸蛋更尖了,两只眼睛显得格外大。
楚懿衡去逗他,他只小声叫了句小叔叔,然后就靠在爹爹肩头不说话了。
楚懿康心疼无比,他和王妃感情尚好,说不上如何恩爱,可也是相敬如宾,妻子只给他留下这么个儿子,还病得这样重,再想想俞灵溪说的那些话,楚懿康把下人并医正狠狠骂了一顿,日常伺候世子的人也要拉出去打死。
还是楚懿衡拦住,若换了新人来,只怕鸿儿又要不适应。楚绍鸿的嬷嬷是王妃陪嫁来的,对王妃忠心耿耿,平时照顾的极是妥当,这会也急得直哭。
到了起更时,楚懿康等人没了招,下午时,儿子发起烧来,哭着闹着要找娘,不肯吃药,要吃俞姐姐做的鱼丸。
小厨房按嬷嬷学回来的样子口味做了一碗,结果楚绍鸿只吃了一口就说不是姐姐做的。
楚懿康兄弟无语,那姑娘给儿子吃的不是鱼丸,是迷汤吧。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又差人去接俞灵溪来。
秋季天渐渐短了,俞灵溪本来已经歇了,正躺在床上看着书,门外就有王府的嬷嬷和老太太身边的杜妈妈来找,听说得急切,俞灵溪也给吓了一跳,忙起来穿戴,又想这孩子最爱吃自己做的酱鸭腿和冬笋鸡丝面,索性一块带了些,匆匆带着杜妈妈和两个丫头去了王府。
迈进楚绍鸿的院子,俞灵溪就皱了眉,这院子怎么阴气这么重?自己之前也来过两次,没有这种感觉啊!难道因为是天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