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谨大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这是自己也没想到的,堂妹跟姐夫这般无耻的私会,传出去俞家还怎么在越州立足,只听俞灵溪又说道:“祖父,说句不恭敬的话,您还准备护着二叔一辈子吗?祖父,只怕二叔背着您也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俞修谨向她投来一个反问的目光,二儿子做了些什么,自己多少还有些数,也替他收拾了一些烂摊子,难道还有些更加隐晦的,被这丫头发现了?
只听俞灵溪说道:“祖父,二叔旁的不说,他们一家子可没少算计我吧,从前我病着,没有知觉,现在病好了,心里也敞亮了,前番在观里发生的事,咱们可都知道,祖父,若是可能,我瞧着您……您跟三叔还是离他们一家子远点吧。这婚事我也不稀罕,灵婉当个宝,拿给她就是。”
俞修谨心头一跳,她在暗示自己分家,让这个逆子单门立户,免得受他的牵连?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他又想起观里发生的事,这事让王爷撞上,实在是让人脸面无光,王爷是何等聪明的人,说跟老二家没关系,谁信?那神神叨叨的一出,谁心里不害怕?
他的目光在孙女脸上又打了个转,这孩子像换了个人一样,对这些鬼神的事情怎么还这么懂了?听说还经常练习画符,她这是有什么想法?
俞灵溪脸上带了点不屑,说道:“祖父,如今小世子跟着您读书,二叔一家子可没少钻计,您说也说了,打也打了,他们还是总觍着脸凑上去,那两位爷可不好招惹,现在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容他们几分,而他们也不过是利用您的名声,在外面胡来,若是哪天他们真的把王爷得罪狠了,您能再替他兜着?还是把整个俞家搭进去?”
俞修谨心头乱跳,他当然知道,事后丁敏才又给他说了好些,越州地面上所有的活物,说到底都是九爷的,人家是自持身份,不跟这些人计较罢了,俞博志再没事去撩下虎须,自己现在一闲散之人,是真没本事替他兜着。
俞灵溪又说道:“说道句不当的话,其实祖父想想,三叔早就记在了祖母名下,说起来也算是您的嫡子,三叔也罢,家里的几位兄弟也罢,要比二叔家的这些哥哥们出息得多,我不是挑拨是非,要祖父做什么舍弃骨肉的事情,可是,祖父您也是在朝为官多年,轻重自然比我要明白得多,有二叔这样拖累,与其将整个连俞家坠入深渊,不如让他自生自灭。”
俞修谨心中早已惊涛翻滚,孙女这番话自己何尝不是没有想过,而儿子的所为,自己一再容忍,无非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嫡子,从自己的本心来说,那个庶子也是自己亲生骨肉,并无太大的区别,无非是老妻心里不爽而已,如果真如这孩子所说,自己难道真地下定决心?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他又平复下来,呷了口茶,淡淡地反问:“你倒是能狠下这个心来,这些年你病着,你二婶待你也不差,就为那个不孝子,你犯得着这样记恨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