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截过你与帝都传信,亦撞破过你与妙悦关系。”
何昭恰到好处流露出惊讶神情,君若定定看着她,眸光虔诚:“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我那友人曾对我说,情爱应是不论出身贵贱,不论祸福康残,甚至是不论女男性别,彼此唯一便好。”
似是被她言语震撼,何昭眸中震惊之色,终于被理解模样:“淮王性情中人。”
君若笑了笑,“至于那信,我自是知晓你与何尚书道不相同。”与淳礼一般感情纯粹之人,怎会做那般为了皇权罔顾人命之事?
何昭心中默了默,视线从君若满是信任的脸上移开,落到夜幕上,状似苦恼般轻叹口气。
“自我及笄起,母亲便教育我要为岭王做事,我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可我始终明白,身为人臣,守好分内之事便好,陛下的决定岂是我可以置喙的?”
君若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与她一同赏月,“母皇尚还年盛,我们不想那么多,若真到那一天,我亦会相信你并未与她们同流合污。”
何昭勾了勾唇:“好。”
…
瑶扬终于查到君戎屯兵之处,是在十一月。
地点却在岭城西郊,一处被戈壁沙地掩盖的低地。
君若暗中去查看了一番,熟记地形后,回府便提笔画起地图。
“你这作画的功夫也这般好呀。”
江淳立在桌边研墨,见她笔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地形线路,不由感叹。
君若笑了笑,“过往在明国时,闲来无事便喜欢作画,熟能生巧罢了。”
“那你会给人画像不?”江淳眼睛亮了几分,他以前给君若画过幅像,可她从未给他画过。
“会”君若抬眸瞧他期待的小模样,心中像是被什么填满,软成一片:“待我画完这图便给你画。”
“好!”江淳喜地笑起来,更是加劲研墨。
“主子,何侍卫求见。”洛豫在门外喊着。
“快请进。”君若习惯道,自那次景城花海,阿昭便黏起她来,倒是能与她聊到一处,是个难得知己。
“淮王君安。”何昭先给江淳见礼。
“何侍卫不必客气。”江淳笑着示意阿柳上茶,这何侍卫人可好了,总会上街寻些新奇玩应儿回来,逗他们这些男儿开心。
何昭笑着对她点头,走到君若身边,目光不着痕迹扫了下她桌上地图,随即拍了拍她肩膀:“三殿下今晚要在城中举办什么晚会,你要去瞧瞧热闹不?”
君若从图中抬眸,放下画笔,笑着,“我就不去了,答应好了给夫君画像。”
江淳连忙拉住她手臂插嘴:“别呀,画像可以改天再画,三姐新奇点子可多了,她组织的活动,定是有趣,你陪我去看看嘛。”
君若揉了揉他脑袋,看向何昭,笑着:“那我便去看看。”
“好,晚点来找你。”
拜别君若,何昭独自回了南院,立在桌前,提笔,组织着语言与帝都传信。
寥寥几笔,何昭用了特质墨水,只有将信浸道水中才能看到内容。
——淮王已搜集屯兵证据,不过一月,陛下便会收到她传信。
“良誉。”
“属下在。”
她身边只剩这一个侍从,身板清瘦,顶不得大用。
何昭将信卷好交给她,“送到家主手中,一定要格外留心,万万不可被淮王觉出端倪。”
“是。”
良誉带着信走出房间,何昭独自一人朝窗外,唇角不自觉勾起。
事情变得越来越简单了,只要有关那景王,君若实在是太容易上当了。
西院。
君若将画好的地图交到棠冀手中,从离城到帝都,不过一月,母皇便会知晓长姐屯兵一事。
这是重罪,待长姐被母皇囚禁,她便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全力对付余细语为父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