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会儿,宋穆才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伯升!”
范任朝着不远处放着火炉不烤反而待在雪地里和一人较量手上功夫的学生喊了一声。
齐默也顺着范任的视线望去,认出那人正是齐默头一次来敬亭书院遇见学生们举行辩论时那个替自己辩护的童姓男子。
对他,齐默也还算有点好的印象。
“先生。”童伯升快步走到了范任跟前。
“怎么了?”
“宋真人方才摔了一跤,你给真人看一看。”
“是。”
童伯升随即向宋穆拱了拱手。
“敢问真人是哪里摔着了?”
宋穆指了指身上挤出比较疼的地方,“这几处疼。”
事已至此,宋穆也只能让童伯升给自己看病,就像范任说的,反正不花钱······
根据宋穆指的地方,童伯升摸了几下之后,却是久久不语。
“伯升,如何了?”
见童伯升皱眉不语,范任以为是宋穆摔得很严重。
童伯升有些为难,他却是跟他爹学过几年的医术,可是他爹本来就是个半吊子大夫,更遑论跟半吊子大夫学了半吊子医术的童伯升。
可是此刻说自己没有看出来宋穆伤的如何,不是承认自己医术不精,童伯升又拉不下这个面子。
“先生,学生还需要再看一看。”
童伯升又问道:“真人可有觉得疼痛难忍?”
宋穆答道:“如果不走路的话还行,但是一走起路就很疼。”
“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真人回去之后注意修养便可以了。”
童伯升说道,村里以前也有老人摔过跤,和宋穆的年纪差不多,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后就能下床了,而宋穆的情况看起来则要比那个老人好上不少,所以童伯升才敢冒险断定没有什么事。
“应该?”
小道士抓住了很关键的一个词。
“额······无碍,多修养便可以了。”
童伯升硬着头皮说道。
一旁的书院学生见齐默这边的一盆炭火火气稍弱,便想着要往里面再加上一些银丝炭。
将那学生瞪回去了之后,齐默道:
“范老,一场明辩会而已,这般铺张太浪费了。”
范任问道:“啊,浪费吗?”
每年冬天举办一次明辩会是宣城郡以及附近几个郡的传统,除却宣城郡的一些族学书院之外,新安、义兴、樊城、颍川四郡里有名的书院道观也都会派人来参加。
往日的明辩会,每当轮到敬亭书院做东举办时,因为经费紧张的原因,次次都是丢尽了脸面。
而这一次有了官府的财政支持,一心想要将这场明辩会办得盛大挽回往日丢掉的颜面的范任自然是怎么奢华怎么来。
咱不差钱!
“使君啊,这读书人的事啊,我们不能太节俭了,这次的明辩会来的可都是周遭几郡的名士俊杰,而如今谁不知道我们敬亭书院已经是使君您的了。”
“我要是把这个明辩会办的寒碜了,丢的不是使君你的脸吗,所以啊,老夫觉得,这个明辩会还是办的热闹些好。”
听到范任的解释,齐默的脸色黑了几分,呵呵一笑。
“这样啊,那范老何不再多添置几个一旁听用的小厮,这样才有面子吗。”
“这个老夫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使君你给的钱不够啊,您看要不要再多······”
范任一脸讨好笑意的搓了搓手,看到齐默带着怒意的脸色连忙住嘴。
“是我上一回儿没有和范老说清楚吗?我要的不是这种面子上的东西,我要的是实实在在能干实事的人才!”
范任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那反正这钱我已经用了,使君你要是想要把钱要回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