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拍一边唱着歌,樱饼发色的头发一翘一翘的。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金制的长命锁,露出来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只雕刻着紫藤花的银镯子。
早织发现少年停留了一会儿,在伊黑家的门外悄悄的看了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儿,露出一个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
少年只停留了几个呼吸的一小会儿,然后就继续背着她走。走过一条街,再转个弯,院子外的门边铭牌上就写着村田。
少年的门口把早织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袖子,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道:“去吧。”
早织举起伞,要还给他。他却摇了摇头,“送给你。回家吃饭去吧。”
于是早织只好推开门,一步三回头的走。穿过院子,走到廊下,她又回头。
少年就站在雪中静静的看着他,雪粒落在他的头发上,眉毛上,衣服上,像是染了一层霜。
一只雪白的飞鸟扑着翅膀下落,降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垂下眼睛,静静的看着那只雪白雪白的小胖鸟。
早织的视力意外的好,那只小鸟的眼睛,一只是白色,另一只是蓝色。
等她将油纸伞收拢好,又回头。
漫天风雪吹拂而过,门外早已没有什么少年的影子。
新一年的大雪掩盖了所有他来过的痕迹。
早织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然后拉开了门,在玄关换了鞋子,走进屋子里。
母亲走上来,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外面还下着雪。伞是谁借给你的?等雪停了,我和你一块去归还,感谢人家。”
早织将油纸伞搂在怀里,决定将它放在房间里供奉。
“这是神明大人送给我的。他把我背回来,还把这把伞送给我。”
母亲有些莫名:“什么神明?哪位神明?”她心想该不是谁开玩笑似的这样说吧,可女儿却十分坚持。
“不,就是神明大人。是陆压殿下把我送回来的,他穿着绣着金线的衣服,和神像长的一模一样。他还看了炼狱家的人和伊黑家的秋里。”
新年的中午大雪纷飞,像是多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天。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
产屋敷辉利哉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活了很久,头发花白长了皱纹,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岁还有多一点,差不多要打破本国的长寿记录。
自从诅咒解除之后,产屋敷家好像将千年来顿时的寿命都要补回来似的,个个都十分长寿。他的父母和四个姐妹都已经寿终正寝,这让他有一种预感,再过几年,自己大概也要走到尽头了。
他幼时跌宕起伏,十分精彩。之后的时间里哪怕经历过很多东西,心态却四分平稳。如今的产屋敷家子孙满堂,繁荣昌盛,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就是孩子们对他总是过于紧张。
“不要畏惧死亡。”他这样告诉家里的孩子们,“生命既然有起点,自然也会有终点。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我这一生,已经十分满足。”
他见过神明也见过恶鬼,见过黑夜中人类最坚韧的意志,也明白那些刀光剑影。
午饭过后,他照旧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要往旁边的桌子上摸书。
他摸到了书,也摸到了一样小小的事物。
辉利哉握在手中,发现那是一枚圆润的小珠子,黄澄澄的,带着温暖的气息。
老人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他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一旁小曾孙女凑过来,有些好奇:“曾祖父,怎么了吗?”
辉利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
老人的手指抚摸着珠子,他见过它,这是来自神明的馈赠,时隔百年却再一次见到了。
辉利哉安静的将珠子放入怀中,和小时候陆压给他的压岁钱——那枚金珠放在一起,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那双眼睛看着窗外的风雪,眼睛弯弯的,仿佛看到了某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