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琚看着手中那三株草药,都是师父的药园中最常种的,占用了极大一片地方,所以迟琚记得很清楚。
但如果就只凭这些草药,也着实难发现什么。
若非迟琚熟悉自家师父的脾性,知道他对于药材向来珍视爱惜,定然不会散乱丢放,说不定就彻底略过贺夺发现的这一线索了。
迟琚思索片刻,想起了这三株草药的摆放的位置,那么它们指向的都是,陆府西南角。
“我也不确定,但它们的摆放位置似乎都指向了药园,我们去看看。”迟琚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被厚雪覆着的药园。
贺夺取来了一把极大的扫帚,三两下便将雪扫得一干二净。
迟琚看着药园,想起了原来的种植布局。
这药园里就种了四种草药,除了迟琚手上的三种,还有一种草药。
那药迟琚并不识得,但师父种了很久,却一直半死不活。
迟琚并非不好奇,可无论如何师父也不说,谈及这些,他永远沉默不语。
迟琚环顾四周,药园里的土平坦紧实,唯有那处,那里的土隐约有些翻动的痕迹。
“贺夺,把那里挖开。”迟琚这回的语气多了几分笃定,她心里就是觉得,师父肯定在此处留有线索。
果不其然,铁铲挖了没多深,就触碰到了一个木制盒子。
木盒没上锁,仅有一个机关,不过片刻,盒子应声而开。
一打开木盒,立马药香四溢,里面躺着一株草药,顶端绽着一朵莲状的花,现已有些干枯,看样子就是师父在园中种的第四种草药。
而那草药下压着一张字条,迟琚眉心轻皱,抬眼神色复杂地看向徐霁,沉沉道:“菱花阁?”
“菱花阁?”徐霁接过迟琚手里的字条,低低重复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背面还有字。”贺夺出声提醒道。
“收好草药……”迟琚快速念出声。
“谁!”徐霁耳朵微动,神色立马严肃起来,目光挪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贺夺身形快得很,拔剑就冲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小童从树后探出一颗头,在看到贺夺寒光闪闪的剑时,胆怯地闭住了眼。
“贺夺,住手!”迟琚在看到树后孩童的脸时,立马出声制止。
迟琚认得那孩子,他是陆太医身边的药童。
“迟姐姐!”那小药童在看到迟琚的一瞬间,抽了抽鼻子,眼眶一下子便红了,眼泪浸满了脏兮兮的小脸。
他不知迟琚的具体身份,只知道她是陆太医的徒弟,是好人。
“你怎么在这儿?”迟琚替他擦了擦泪,柔声问道。
“迟姐姐,太医,太医他被坏人抓走了,”小药童想起了伤心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抽噎道,“太医让我藏在地窖里,让我千万别出来,我害怕,我饿……”
迟琚拍了拍他的背,眼底溢着心事。
依照小药童的话看,师父怕是知道来者所谓何人,所谓何事。
而菱花阁的人并没有直接杀了师父,说明师父对于菱花阁一定有利用价值,想必能保住一条性命。
“别害怕,迟姐姐带你回府。”迟琚摸了摸小药童的头。
霁王府。
小药童被化鸢带下去安置,而徐霁和迟琚则去了书房。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去佣兵工会接的那个任务吗?”迟琚坐在椅上,抬眼看向徐霁。
“记得,”徐霁也联想到了那件事,听迟琚先提起,便点了点头,“你怀疑陆太医便是那菱花阁所寻的凡中毒医?”
“陆衷凡,凡中,”迟琚垂着长睫自言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蓦地又抬起头,接着道,“不止,我还怀疑那木盒里的药便是那赏金之一的万毒莲。”
“菱花阁的人有求于师父,所以他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