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皇嫂这么说就伤人心了,”徐煊听迟琚这么说也不恼,上前几步道,“方才若非我眼疾手快,皇嫂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迟琚冷冷地看着徐煊,后撤几步拉开距离。
“是我的错,皇弟一片好心,倒是我误解了,”迟琚轻笑着,并不想与徐煊多说什么,只想抓紧打发了他,“方才多谢。”
徐煊早已看破了迟琚的心思,也无心为难她:“无事,但皇嫂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多谢提醒。”迟琚淡然一笑,转身离去。
徐煊看着迟琚的背影,笑着低喃:“皇兄此出,怕是让佳人伤心欲绝啊……”
迟琚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换好衣裙重新入了席间,仿佛她只是出去透了口气,什么也未发生。
她无心歌舞乐曲,回想起方才偷听到太妃的自言自语,静静梳理分析。
按照太妃所言,她和柔妃关系密切,情同姐妹。
其二,她们都是皇室利益的牺牲品,且是被迫前来川岚和亲,那么太妃帮柔妃制造孩子假死的表象并将其送出宫外便也合理了许多。
迟琚手指轻转着酒杯,脑中涌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这菱花门门主承桑便是当年柔妃所出之子?
如此,太妃帮助承桑便是情理之中。
可既然承桑已经脱离皇室,为什么还要再卷入这朝廷政治之中?
这其中有太多东西需要迟琚继续调查,待寿宴结束,她立马便回了王府,可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王妃娘娘,王爷他……”贺夺跟在徐霁身边多年,见过不少腥风血雨,是个铁血铮铮的男人,可今儿却是红了眼眶。
“你把话说清楚。”迟琚攥着衣裙一角,忽而有些窒息,她若隐若无猜到几分,却无比希望得到贺夺否定的答案。
“那边的弟兄传来消息,王爷被追杀,滚落山崖,恐怕……”贺夺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忍不住眼中泪。
“集合府中暗卫,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迟琚身形晃了晃,险些跌坐在地,却强撑着道。
迟琚生怕徐霁会出现在自己少寻的那一处角落,所以她不敢休息。
可就算王府暗卫全部出动,也没能寻到半分线索,徐霁就像是凭空蒸发,迟琚失去了一切关于他的消息。
迟琚寻了徐霁五日,这五日她鲜少有阖眼的时候。
但迟琚始终坚信徐霁平安,因为徐霁说过不会让他置身危险。
“王妃娘娘。”贺夺在门外道。
迟琚坐在桌前,听到贺夺的声音条件反射一般起身开门:“王爷有消息了?”
贺夺手指一颤,低声道:“煊王来了。”
她自皇上寿宴后便再未见过徐煊,对于他的不请自来,迟琚并没有任何兴趣。
只吩咐贺夺好生照顾,别失了礼数。
迟琚欲要关门,却看到徐煊阔步走进院中,身后小厮抬着的担架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上面平铺了一层白布。
迟琚顿住脚步,手上动作一滞。
徐煊没说话,只是命人将担架抬到迟琚面前。
“皇嫂节哀。”徐煊今日严肃不少,蹙着眉沉声道。
迟琚抬手把住门框,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明白了徐煊的意思。
这担架上躺着的……
迟琚踉跄着跪倒在担架前,手已伸出,却没有勇气掀开那层薄薄的白布。
其实没过多久,但迟琚悬着手,仿若度了千年。
她终是下了决心,颤着手掀落了白布。
迟琚的双眸溢出清泪,眼前的尸体面目全非,根本无法直视。
若非徐煊此话,她根本认不出这是徐霁,但那腰间玉佩,却为徐霁所独有。
迟琚哭到几近失声,带血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可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腰间另一边冰凉的挂饰时,呼吸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