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琚也并非铜墙铁壁,忍不住阖眼休憩。
迷糊间,迟琚鼻底猛然嗅入一股异香,和那夜在深林中的味道一样,她立马清醒过来。
可其他人睡得较沉,根本没发觉到任何异常。
迟琚只感觉到头有些昏沉,其他并无反应,想来只是普通的迷香。
迟琚眯着眼,闭气静观其变。
片刻,从旁处出来一帮蒙面人,脚步轻盈,底盘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没有管士兵们,而是直奔推车,想来是看上了箱子里装的东西。
迟琚也不着急,细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有组织性,想来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或者偷盗贼人,或许是兵。
他们用剑挑开其中一箱的盖子,转而又掀开了其他几箱,朝着旁侧暗骂一声,将箱子归于原样后快速离去。
迟琚神色流转,观察着方才留意到的一抹异状。
她计算着时间,该醒了。
天将破晓,众人从药劲儿中缓了过来。
“休息得还好吗?”迟琚坐在马上,笑看着魏婕关心道。
“还好,行军打仗难免露宿荒郊,”魏婕淡淡道,“你呢,还习惯吗?”
“习惯,可能这几日劳累,昨夜睡得格外好。”迟琚轻点一下头,侧目看她。
魏婕简单应和了一下迟琚,二人就这样结束了话题。
迟琚和魏婕驾马进入了川岚和荨州交界的最边城,她上次来,还是和徐霁一起。
听徐霁说,这城名为辅佑。
城中虽空荡但还算干净,没有纷乱后的无序,甚至还零星开着几家店面。
“迟副将,”一道男声传来,“您一进城门就有人来通报,白将军特命属下来接您。”
他叫阿瞿,是白岕的手下。
迟琚前世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对阿瞿残存一些印象。
他既说是白岕命他来,那便是没跑儿了。
“我们走吧。”迟琚暂压下心中疑惑,微微颔首,驾马同他去了营帐。
贺夺并未同白岕说迟琚也来了的事,只道朝廷派兵增援。
白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被派来了,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和贺夺在帐中对峙。
迟琚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抿了抿唇,才开口:“哥。”
白岕稍稍敛起逼人的怒气,而贺夺也不禁松了口气,看了迟琚一眼,出了大帐。
“怎么,还知道我是你哥?”白岕一脸审视地盯着迟琚,语调冰冷。
迟琚看着白岕苍白的唇,知道他受了重伤还未完全痊愈,不敢多言。
“抱歉,”她默默从药箱里掏出自己从京里带来的伤药,递给白岕,“你受伤了,别动怒,我先出去了。”
白岕坐在椅上看着迟琚,气得伤口刺痛,将伤药丢在一旁。
半晌,又起身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