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琚将手伸进去,拿出一个匣子。
她打开一看,是一沓颜色泛黄的纸,上面圈点了很多东西,是祖父的字迹。
迟琚翻看了几张,是祖父的日录,记载了很多朝中发生的事情。
甚至,还有一些朝中大员……
祖父是两朝元老,所知晓的事情自是不少,怪不得祖父要将自己的日录封在书楼地板下。
这匣子里面随便拿出一件事,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迟琚抱着匣子坐在一旁细细翻看,暗叹这世家争斗,朝中风云变化莫测。
迟琚在书楼一直坐到下午,才将这些日录看得见底。
迟琚拿起最后一张,看着上面的内容读出声来:“川岚8年,荨州国长公主嫁入川岚皇宫,封号柔妃;川岚12年,柔妃薨,留一子夭折。”
纸上仅寥寥数语,墨印有新有旧,想必有的是祖父后面添上去的。
迟琚就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她撞上了!
她将这些纸梳理好,放入匣中,今日也算有所收获。
这匣子是断然不能被他人发现的,只是应该藏哪儿呢?
迟琚忽然想到一处好地方,她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
二楼积灰更是严重,书上都覆盖了厚厚的灰尘,呛得迟琚咳了好一会儿。
以前祖父经常在书楼里待着,她少时调皮淘气经常打扰祖父看书,还将玩具乱放。
祖父特地为她做了个放玩具的箱子,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放在了二楼。
果不其然,箱子放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里面装有她儿时的一些玩具。
迟琚将匣子放进里面,用玩具遮好。
而后她悉心挑了几本不常见的古医书,打算找时间给师父送去。
“小姐?”迟琚正准备下楼,就听见化鸢在门外唤她。
“怎么了?”迟琚加快脚步。
“老夫人醒了,要见您,”化鸢看迟琚身上都是灰尘,轻声询问,“要不,小姐你先去沐浴?”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迟琚用手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似乎没什么用。
她先沐浴吧,祖母还在病中,沾不了灰尘。
等迟琚到了祖母房中,天已经暗了下来。
祖母卧在床中,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丫鬟在伺候她喝药。
“我来吧。”迟琚接过碗,看着黝黑苦涩的药汁,祖母真是受苦了。
“祖母,您这么着急找孙女儿是什么事啊?”迟琚一边喂着祖母喝下勺中的汤药,一边问道。
“迟琚啊,”祖母抿了抿唇,才缓缓开口,“你到了婚嫁年纪,不知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同祖母说说。”
迟琚没想到祖母会问这个,喂药的动作停了停:“孙女儿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迟琚所言不虚,她只知道这一世自己绝不嫁太子,但至于嫁谁她也没有想法。
祖母怜爱地看着迟琚,心中酸涩。
虽然迟琚确实到了待嫁的年龄,但她也是舍不得迟琚嫁人。
可将军府日渐衰落,自己身体每况愈下,白岕又在边关受了重伤,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她为白岕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多为这个孙女儿打算打算。
保明侯那个人她从前就不喜欢,也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花花肠子,但迟琚愿意回去,她不想否决。
如今,趁她还活着,想为迟琚寻个庇护和依靠。
方才她接到了太后的来信,说为迟琚谋了一门好亲事,想让她做霁王妃。
皇家并非祖母的一手选择,霁王她虽未了解过,但也有所耳闻。
是个能耐人。
“迟琚啊,”祖母知道迟琚倾慕太子,如今想再问问她,“你告诉祖母,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迟琚喂药的动作一顿,想起了前世。
祖母也曾这样问过她,那时她羞涩又期待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