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颜成亲之后,沈听迟便不让她再去南风馆。
二人少有的见面,也是沈听迟唯一能出来的那几日。
但是沈安颜却从旁人耳中,听到了沈听迟仅有的消息。
听说那位陆将军,包下了南风馆一位男倌。
那名男倌,极擅长抚琴。
他们说得很难听,所以沈安颜是没有听全的。
但她看得出来,那位陆将军对她阿兄,是真心的。
他们之间,绝非那群人口中的污言秽语那样龌龊!
可是沈安颜力量很小,她就算是跟他们吵架,也是吵不赢的。
但是只要阿兄能得一心人,这些无关的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联?
但是沈安颜还是低估了谣言的力量。
不久之后,那位陆将军还是回了皇城。
听说走得很是匆忙,是趁着大半夜走的。
沈安颜听了消息,也不得其他,便要去南风馆寻沈听迟。
南风馆的三楼,这是她第一次涉足。
沈听迟这几个月,便是一直住在这里。
她一进门,便被里面的摆设所震惊。
不是多么奢华的布置,但莫名让人觉得舒适。
也莫名让她觉得,这便是沈听迟应该住的地方。
就连他的东西,也该有独属于他的风格。
“沈大哥?”
屋内就像是没有住人一样寂静。
她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出声。
她试探着走了进去。
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画上的人,便是那位陆将军。
这是阿兄亲自画的吧?
画上的人,一身铠甲。
但是她记得,陆将军来这南风馆之时,穿的都是一身玄衣常服,从未穿过铠甲。
但这身铠甲,却不像是臆想出来的。
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慢慢往里靠近,却还是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沈安颜不免感到心慌。
似乎有什么正等着自己去揭开……
她的兄长,一身白衣,高高地悬挂在房梁之上。
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封信。
那是他的遗言。
若不是因为这封遗书,沈安颜也不会知道,她的阿兄不是自尽,而是他杀!
杀他的人以为这样便天衣无缝了,殊不知,她跟着沈听迟学了几年书法。
他的字,她再清楚不过。
沈安颜将那封遗书藏了起来。
她知道,那些人这般肆无忌惮,就连这遗书也写得这样不走心,想来并不担心此事暴露。
只是为了少些麻烦罢了……
沈安颜脸上没有一滴泪,她一个爱哭的人,此时此刻竟然连眼泪也流不下来了。
因为这里再没了那个会轻声安慰她的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脸平静地喊来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面对着官府的查问,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一路上,她都异常平静。
直到,回到家,关上了门。
她才大哭了一场。
这里还有一个疼爱她的人。
她的丈夫。
他们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
直到她哭晕了过去。
大夫来了,说是她有喜了。
怀胎十月,她生下了孩子。
她的丈夫被调往了皇城。
那一日,她拜托他,将那封遗书交到陆府,陆将军手中。
想来他一看便能知晓,沈听迟的死,绝非自杀!
那件案子,草草结案。
沈听迟的身体,孤零零地躺在了坟墓之中。
没有亲人,只单单沈听迟这个名字。
陆鸣沧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沈安颜这般想。
但是等了一月,等来的不是陆鸣